山田锦特A产区酒米,雫酒(袋吊)工艺,薰爽醇熟四味平衡得极好。一个人独酌,好酒也难免寂寞,不如一起品鉴一下?”
他的动作优雅,言语间带着对清酒的专业了解(薰爽醇熟是清酒品鉴术语,山田锦是顶级酒米,雫酒是高端工艺),将一场意图明显的搭讪,包装成了一场风雅的同好分享。这种带着“降维”式优越感的接近,比直白的“交个朋友”更具压迫感和迷惑性。
陈光磊站在吴子轩身后半步,脸色有些发僵,进退两难。他知道吴子轩的意图,更知道柳茹烟的反应会是什么,他恨不得立刻消失。
柳茹烟的目光,终于从自己那杯几乎未动的酒上抬起。她没有看那杯推到面前、价值不菲的“十四代”,甚至没有看吴子轩那张英俊又带着侵略性的脸。她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直接越过吴子轩,精准地钉在了他身后试图隐藏存在感的陈光磊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穿透骨髓的、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仿佛在看一件沾满污秽、令人作呕的垃圾。
空气仿佛凝固了,吧台内,主厨磨刀的动作停了一瞬。叶明德那一桌的低声交谈也戛然而止,四双眼睛都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柳茹烟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没有去碰那杯“十四代”,而是轻轻推开了自己面前那杯一直未沾唇的清酒。玻璃杯底与木质吧台发出轻微却清晰的摩擦声。
“陈光磊,”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落玉盘,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淬炼过的平静,“看来你现在的‘投资标的’,品味也没比你当年高到哪里去。这杯酒,”她终于将视线转向吴子轩,眼神淡漠得像在看一件陈列品,“还是留着,敬你那位‘朋友’的教养吧。虽然,我不确定他有没有。”
她话音落下,整个居酒屋落针可闻。吧台暖黄的灯光,仿佛都冷了几分。吴子轩脸上那完美无缺的、带着施舍意味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柳茹烟的拒绝,不仅彻底撕碎了他精心营造的“风雅”面具,更是用最锋利的方式,将他和他试图用来“敲门”的昂贵清酒,连同他身后的陈光磊,一起钉在了“缺乏教养”的耻辱柱上。
风暴,在无声的冰冷中骤然凝聚,柳茹烟放在吧台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叶明德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握紧了桌上的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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