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昌刚缓过一口气,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复杂地看向儿子。他太了解郝英俊了,这小子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他一清二楚。他叹了口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还有那么点不切实际的期望:“是单身。英俊,你要是……我是说如果,你能有机会接近她,甚至……”他顿了顿,觉得这想法实在荒谬,但人在绝境,难免抓住任何一根稻草,“……要是你能和她建立点关系,哪怕是朋友,我们父子俩的处境,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被一个样貌平平但家境殷实的女人倒追的经历,内心苦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运补偿”吧,可惜补偿到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身上了。
“爸!”郝英俊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您就别做这种美梦了!这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心知肚明,就凭自己刚才那副在韩诗琪面前丢人现眼的模样,再加上和柳茹烟的恶劣关系,韩诗琪不直接碾死他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接近?
“平时追那些小姑娘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碰到真格的就怂了?”郝永昌斜睨着儿子,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儿子的风流韵事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以往惹的麻烦都能用钱或他的面子摆平,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
“不是我怂!”郝英俊急了,“是……是情况比您想的复杂多了!问题就出在柳茹烟身上!” 他知道,再不说实话就真完了。
郝永昌心头猛地一跳,死死盯着儿子:“说!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 儿子的脸色和语气,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妙。
郝英俊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爸,您……您兜里那救心丸……还有吗?” 这几乎成了他闯下大祸前的固定开场白。
“混账东西!”郝永昌脸色瞬间铁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郝英俊的鼻子,声音都在发颤,“你又给我惹了什么塌天大祸?!我就知道!这些年对你太放纵了!这次要真出大事,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才没倒下去。
“爸,您别激动!先听我说完!”郝英俊吓得往后缩了缩,连忙安抚,“事儿是挺大,但或许……或许还有转圜余地?您先坐下,消消气!” 他真怕老爷子当场气过去。
郝永昌喘着粗气,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翻腾的气血:“说!一个字都不准漏!”
“是……是这样……”郝英俊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将他如何追求柳茹烟被拒,如何恼羞成怒指使钟乐志刁难,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用金钱羞辱柳茹烟,以及柳茹烟与韩诗琪那明显非同一般的关系,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你……你这个小畜生!!!”
郝永昌听完,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他猛地站起来,指着郝英俊,刚骂了一句,眼前一黑,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踉跄着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发紫,手抖得厉害,慌忙从西装内袋里摸出那个熟悉的小药瓶,倒出几粒速效救心丸塞进嘴里,靠在椅背上急促喘息,额头上冷汗涔涔。足足过了四五分钟,那要命的绞痛感才稍稍平复。
“爸……爸您没事吧?”郝英俊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凑上前。
“死……死不了!”郝永昌虚弱地摆摆手,睁开眼,看向郝英俊的眼神充满了痛心、愤怒和深深的绝望,“我郝永昌精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坑爹的孽障!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坑啊!” 他缓了口气,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听着!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那个柳茹烟!跪下磕头认错都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求得她的原谅!姿态给我放到最低!听到没有?!”
“爸,道歉?要是道歉管用,我早就去了!”郝英俊哭丧着脸,“您是没看见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我刚才在电话里低声下气,就差没给她磕头了,提出给她一大笔钱作为补偿……可她连听都不听,直接说‘郝英俊,你的钱留着买棺材吧,我等着看你和你爸怎么滚出天胜!’就把电话挂了!钱?她根本不要钱!就是要我们死啊!”
郝永昌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钱都打动不了,对方这是铁了心要报复!他仿佛看到自己辛苦半辈子打拼来的地位、优渥的分红、在行业里的名声,都因为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即将化为乌有!巨大的恐惧和愤怒交织,让他看向郝英俊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冰冷:“都是你这个混账!这些年惹是生非,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就不知道收敛?!现在踢到铁板了,还是块能把我们全家砸碎的钢板!我告诉你,要是这次真栽了,以后你休想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自生自灭去吧!”
“爸!我……我也不知道柳茹烟有这层关系啊!”郝英俊也急了,“我要早知道,我躲她都来不及,哪敢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