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扬靠在窗边，见他进来立刻招手：“乔祯请假了。”
楚星焕脚步一顿：“为什么？”
“易感期。”周予扬压低声音，“昨天半夜突然发作，校医室给他打了抑制剂才送回家。”
楚星焕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按照乔祯之前说的，他的易感期应该还有两周才到，除非受到强烈刺激。
比如，一个故意释放信息素的Omega。
周予扬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问：“你们上次在空教室……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楚星焕把书包塞进课桌，语气平静，“只是普通辅导。”
周予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班主任突然敲门进来：“楚星焕，学生处找你。”
走廊上，学生处的李老师递给他一个文件夹：“乔祯同学负责的Omega辅导资料需要整理，你是他的辅导对象，这些材料你比较熟悉。”
楚星焕接过文件夹，随口问道：“会长什么时候返校？”
“至少三天。”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这次易感期反应比较剧烈，校医建议他彻底平稳后再回来。”
文件夹里除了资料，还夹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乔祯工整的字迹：
辅导暂停，下周资料交给周老师。
没有落款，没有多余的话，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克制到近乎冷漠。
楚星焕盯着那张便签看了很久，直到纸张边缘被他捏出褶皱。
午休时间，楚星焕独自坐在天台上吃便当。秋风带着凉意拂过发梢，他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乔祯的电话。
响了五声才被接起，乔祯的声音比平时低哑：“……喂？”
背景音很安静，隐约能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他正躺在床上。
“会长。”楚星焕轻声说，“资料我收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嗯。”
“你的易感期……”
“没事。”乔祯打断他，声音绷得很紧，“按时吃药了。”
楚星焕的指尖轻轻敲着便当盒边缘：“是因为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喘息，然后是玻璃杯放下的轻响。
乔祯的声音突然近了些，像是把手机贴得更近：“……你知道还问？”
这句带着鼻音的反问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楚星焕心口。
他闭上眼，仿佛能看到乔祯此刻的样子，蜷缩在床上，额发被汗水打湿，咬着牙忍受易感期的煎熬。
“需要帮忙吗？”楚星焕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笑，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能帮什么？”
“很多啊。”楚星焕数着天台栏杆上的锈迹，“送抑制剂，买退烧药，或者……”
他顿了顿，“临时标记。”
电话突然挂断了。
楚星焕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慢慢呼出一口气。三秒后，手机震动起来，一条短信弹出：
别来。
紧接着是第二条：
地址发你，带强效抑制剂。
楚星焕盯着那条地址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明明想要，却偏要嘴硬。
乔祯家在一栋老式公寓的顶层。楚星焕按门铃时，手心里全是汗。
门开了一条缝，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实体化。
乔祯站在门内，身上套了件松垮的黑色T恤，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他看到楚星焕，眉头立刻皱起：“不是让你别来？”
楚星焕晃了晃手里的药袋：“强效抑制剂，药店最新款。”
乔祯盯着他看了两秒，最终还是侧身让开。
公寓比想象中整洁，客厅的书架上摆满各类教材，茶几上放着半杯水和几片药。
楚星焕把药袋放在桌上，目光扫过紧闭的卧室门：“很难受？”
“打了抑制剂，好多了。”乔祯靠在沙发边，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药放下就可以走了。”
楚星焕没动，反而向前一步：“会长在怕什么？”
乔祯的呼吸明显变重，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沙发扶手：“……你知道易感期的Alpha有多危险吗？”
“知道啊。”楚星焕又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半米，“但会长不会伤害我。”
乔祯的瞳孔微微收缩，雪松的气息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别太自信。”
楚星焕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发烧了。”
这个简单的触碰像按下了某个开关。乔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的眼睛黑得吓人，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楚星焕，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