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焕能感觉到商易川的心跳透过层层衣料传来，沉稳而有力。
他的视线落在对方的喉结上，那里因为吞咽而微微滑动。
"那么，楚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商易川低头问道，呼吸拂过楚星焕的额发。
"如果我说是为了艺术，你信吗？"
"不信。"
楚星焕笑了："那如果我说是为了你呢？"
商易川的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这个玩笑不好笑。"
"谁说我是在开玩笑？"
楚星焕随着他的步伐后退，腰肢在对方掌心中微微扭动，"商先生年轻有为，在上海滩谁不想结识？"
商易川的眼神暗了下来："楚先生和谁都这么投缘？"
"那要看对方是谁。"
楚星焕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音乐淹没，"比如周主编，只是普通朋友。而商先生..…."
"而我？"
楚星焕没有立即回答。他让商易川带着自己又转了几个圈，直到两人来到舞池最中央的位置。
灯光在这里最为明亮，他能看清商易川眼中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那里面除了审视，还有某种他熟悉的东西。好奇，以及被刻意压抑的渴望。
"商先生是不同的。"他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只有两人能听懂的暗示。
商易川的手从楚星焕腰间滑到后背，将他拉得更近。
他们的胸膛几乎相贴，每一次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证明给我看。"商易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怎么证明？"
"明天晚上，来码头。"
商易川的唇几乎碰到楚星焕的耳垂，"我带你看看真正的上海。"
音乐戛然而止，舞池里的人们纷纷停下脚步鼓掌。
楚星焕却没有立即退开，他的手指从商易川肩上滑下，轻轻划过对方的袖口："就这么说定了。"
分开时，商易川的手似乎依依不舍地在楚星焕腰间多停留了一秒。
两人各自后退一步，周围的世界才重新涌入感官。
掌声、笑声、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
周世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舞池边缘，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楚星焕向他举杯示意，却感觉到商易川的手再次搭上自己的后背。
"我送你回去。"这不是一个请求。
楚星焕挑眉："这么早？舞会才刚开始。"
"明天你还要去码头，需要休息。"商易川的语气不容反驳。
楚星焕忍不住笑了："商先生这是要限制我的自由？"
"只是建议。"商易川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带着他向出口移动，"当然，你也可以留下来继续和周世琛跳舞。"
这句话里的醋意太过明显，楚星焕决定不再逗他。他顺从地跟着商易川离开舞厅，在侍者的帮助下穿上外套。
夜雨还在下，商易川的司机已经撑着伞等在门口。
车内空间狭小而私密，皮革座椅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气味。
楚星焕靠在窗边，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将外面的霓虹灯折射成模糊的色块。
"你住在和平饭店？"商易川问道。
"嗯，七楼靠东的套房。"
商易川点点头，对司机说了地址，然后陷入沉默。
楚星焕也不急着打破这种安静，他享受着这种微妙的气氛。
两人肩并肩坐着，各自的心事如同窗外的雨水般流淌。
车子在外滩行驶，经过一栋栋欧式建筑。
楚星焕突然开口："为什么是码头？"
"那是我的地盘。"商易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
"我想让你看看真正的上海，不是舞厅和宴会上的那种。"
楚星焕转头看他："听起来像是个约会。"
"随你怎么定义。"
商易川的侧脸在车内的阴影中棱角分明，"不过记得穿得朴素些，码头不是百乐门。"
"遵命，老板。"楚星焕故意用了个亲昵些的称呼。
商易川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到了。"
车子停在和平饭店门口。
侍者撑着伞过来开门，但商易川抢先一步下车，接过伞亲自为楚星焕遮挡。两人站在雨中，距离很近很近。
"明天七点，我派人来接你。"商易川说道。
楚星焕点头，却没有立即转身离开。
雨声在伞面上敲打出细密的节奏，他抬头看着商易川被霓虹灯映照的脸："今晚的舞，我很享受。"
商易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也是。"
"那么，晚安，商先生。"
"晚安，楚星焕。"
这是商易川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没有任何敬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