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常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
“不好!”
朱大常脸色铁青,沉声道:“这是最高等级的敌袭警讯!城防遭遇攻击了!”
杨林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脸惊恐地望向城墙方向。
“北……北狄人开始攻城了?”
“走!”
朱大常懒得再跟这群废物多说,低喝一声,拔腿就朝着大营中央的校场冲去。
等他们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陆沉早已站在了点将台上。
台下,整个骁骑营的一万士卒,已经集结完毕。
与两天前不同,此刻的骁骑营,人人跨坐马上,手持长枪,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尤其是那一千多名边军老卒,更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在他们的影响下,就连那些京师的兵油子,此刻也挺直了腰杆。
陆沉的目光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扫过,语气平静地开口道:“北狄人开始攻城了。”
“但,本将认为,这只是他们的试探性攻击。”
“所以,我们不需要太紧张。”
“现在,全军都有!”
“随我前出至城门内待命,也正好让你们亲眼观摩一下,你们未来的敌人,是如何攻城的!”
话音落下,陆沉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翻身上马。
他手中那杆沉重的方天画戟,直指前方。
“出发!”
一万多铁骑,跟随着陆沉的身影,朝着东城门,缓缓压了过去。
越是靠近城墙,那沉闷的撞击声就越是震耳欲聋。
巨大的石块呼啸着划破夜空,狠狠砸在城墙之上,每一次撞击,都让脚下的大地随之颤抖。
骁骑营的那些京师兵油子们,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不少人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胯下的战马也因为恐惧而躁动不安。
反观那一千多名边军老卒,他们只是默默地跟在陆沉身后,脸上没有任何恐惧的表情。
这就是百战老兵和新兵蛋子的区别。
很快,大军抵达了东门的瓮城。
头顶上,巨石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碎石和尘土如同下雨一般簌簌落下。
“所有人都进藏兵洞!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陆沉勒住战马,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瓮城之内,为了应对围城战,早就挖好了数个巨大的藏兵洞,足以容纳上万兵马,也能有效规避来自城外的抛射攻击。
看着骁骑营的士卒们有些慌乱地躲进藏兵洞,陆沉将自己的战马和方天画戟交给了一名亲兵。
他则独自一人,快步登上了城墙。
刚一踏上城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城墙上,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哀嚎的伤兵,几名军官正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指挥着为数不多的守军,将一桶桶滚油和滚木搬运到城垛边。
陆沉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投向城外。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参与攻城的,只有百十架投石车。
那些投石车零零散散地分布在数百步之外,投出的石块准头极差,与其说是在攻城,不如说是在骚扰。
除了投石车,便是稀稀拉拉的箭雨,可大部分都落在了城墙之下,根本无法对守军造成有效杀伤。
最关键的是,城下黑压压的北狄军队,连一架云梯,一辆冲车都没有。
这是彻头彻尾的佯攻。
陆沉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转过身,走向一名正对着手下大发雷霆的守城将领。
“这位将军,让弟兄们都躲一躲吧。”
“没必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那守将正骂得起劲,突然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陆沉。
这小子是谁?
张嘴就让老子的人躲起来?
“你是什么人!”
守将勃然大怒,指着陆沉的鼻子呵斥道:“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若是北狄人趁机攻上城头,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守将的声音极大,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陆沉面对他的怒火,呵呵笑了一声。
他伸手指了指城外。
“将军,您不妨再仔细看看。”
“北狄人除了拿投石车砸石头,射几轮根本够不着咱们的箭,还做了什么?”
“他们的云梯呢?”
“他们的冲车呢?”
陆沉看着目瞪口呆的守将,继续说:“试问,没有云梯,他们要如何登上这数十丈高的京师城墙?”
“飞进来吗?”
最后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