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话音落下,其余人也纷纷开口符合。
“李侍郎所言极是!”
“没错!必须内外夹击!”
“死守就是等死,我等愿与北狄蛮子决一死战!”
……
之前还满脸死灰的将领们,此时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
谁想被活活困死在这京师里?
谁想眼睁睁看着城中断粮,最后被活活饿死?
这位陆游击,他指出的这条路,虽然凶险,却也是最能让他们化险为夷的路!
而且,出城作战,也不用他们上,何乐而不为?
毕竟跟北狄人拼了,九死一生。
可不拼,那就是十死无生!
卢顶升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缓缓扫过一张张燃起斗志的脸。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一言不发的兵部尚书岳振身上。
“好!”
“既然诸位都认为陆游击的方略可行。”
卢顶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问。
“那老夫便问你们一句。”
“待到勤王大军兵临城下之时,你们当中,有谁,敢为先锋,率军出城,冲击北狄军阵?”
这话一出刚刚还热血沸腾的白虎节堂,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方才还挥着拳头,喊打喊杀的将领们,此刻一个个涨红了脸,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冲击北狄军阵?
开什么玩笑!
那是两万草原铁骑!
是能正面冲垮大胤几十万军队的虎狼之师!
有道是北狄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出城迎战?
那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眼神开始躲闪,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刚刚还挺得笔直的腰杆,不自觉地又佝偻了下去。
一个个把脑袋低得快要埋进裤裆里,生怕被卢老将军的目光点到。
对于眼前这番景象,卢顶升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他深知,这些人就是一群只会在太平时节,耀武扬威,争权夺利的废物!
年轻的时候,或许他们中的某些人,也曾是沙场上的一员猛将。
可这京师的繁华,这官场的安逸,早就磨平了他们的爪牙,养肥了他们的肚腩,也腐蚀了他们的胆气!
如今,他们剩下的,只有这一身华丽的官袍,和一颗比谁都怕死的怂心!
“呵。”
卢顶升看着这群低眉顺眼的朝廷栋梁,发出一声冷笑。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怎么了?都哑巴了?”
“还没见着北狄人的刀锋,你们的胆,倒是先被自个儿吓破了?就凭你们这副熊样,还谈什么里应外合?还谈什么与北狄一较高下?”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老将军的话,像是一记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可即便如此,依旧无人敢抬头,无人敢应声。
整个大堂,安静地可怕。
卢顶升彻底失望了,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陆沉身上。
“陆游击。”
“老夫问你。”
“届时,你可有胆量,带领城中守军,去冲一冲那北狄的大阵?”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陆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陆沉猛地一挺胸膛。
“回老将军!”
他的声音没有半分犹豫!
“末将,敢!”
卢顶升浑身一震,他猛地一拍面前的帅案!
“好!好!好一个陆沉!”
“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将军像是找回了年轻时的豪情,放声大笑。
他指着堂下那群噤若寒蝉的将领,大声道:“你们都听见了!”
“你们不敢,他敢!”
“既然你们这群酒囊饭袋都没有这个胆量,那这先锋之职,就不用指望你们了!”
话锋一转,卢顶升再次看向陆沉。
“陆沉听令!”
“末将在!”
“老夫现在,便将京师守军中最精锐的骁骑营,交由你来统领!”
“待勤王大军一到,便由你,率领骁骑营,为全军先锋,凿穿北狄大阵!”
“以解我京师之危!”
卢顶升的声音在白虎节堂内回荡着,震得人心头发颤。
陆沉胸中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单膝跪地,抱拳领命。
“末将,领命!”
然而,堂下那些刚刚还噤若寒蝉的将领们,此刻却纷纷开口。
“这……这不合规矩吧!”
“是啊,骁骑营乃是京师精锐,拱卫中枢,岂能交给一个游击将军?”
“他陆沉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