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虔始终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车窗外那片越来越近的灯火,黥面下的嘴角,不知何时抿成了一条更紧的线。而太子驷靠在车壁上,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将来要继承的,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秦国。
夜色渐深,巡边的车队终于驶入栎阳城门。卫鞅早已在城门口等候,手里捧着新编的户籍册。看到车驾,他上前一步,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君上,北地郡新报的户籍,流民又增加了两千户。”
孝公掀帘下车,接过户籍册的手微微颤抖。太子驷跟在后面,看着卫鞅案首那卷《法经》,忽然觉得那不再是一卷冰冷的竹简,而是一把正在锻造的剑,剑身映着秦地的灯火,也映着一个少年太子悄然转变的心境。
公子虔勒住马,在城门口站了许久。秋风卷起他的衣袍,露出腰间那柄随他征战多年的剑。他知道,太子刚才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漾开的涟漪,恐怕再也平息不了了。而秦国这潭水,经此一荡,也注定要流向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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