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额角汗水顺着刀疤纵横的脸庞滑落,砸在青砖上溅起细碎泥点。
周县令手中狼毫 “啪” 地断成两截,墨汁顺着指缝滴在官服前襟,却浑然未觉。
他猛地站起身,座椅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刮痕,眼中寒芒暴起,如淬了冰的刀锋:“好!”
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袍袖带得砚台歪斜,墨汁在案几上蜿蜒成血色溪流,“苏捕头!你带人即刻进山,务必在天黑前封锁苍莽山虎跳峡!孙捕快 ——”
他转身时腰间玉带撞击桌角,发出清脆声响,“你暂领捕房印信,赵捕头的验尸格目、案宗笔录,连义庄的一草一木都给我翻过来!生擒要犯,死验凶器!”
大堂内十余名捕快同时按刀行礼,靴底在地面磕出整齐响动,如重锤砸在人心上。
“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沈默猛然抬头,赵捕头临终前那个破碎的 “红” 字在眼前晃得发疼,仿佛化作了红袖招檐角晃动的胭脂色灯笼,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他伸手按住腰间横刀,刀柄上的云纹硌得掌心发疼,却比不上心口那股灼烧般的痛 —— 赵捕头横刀的吞口还在义庄石屋的阴影里闪着冷光,此刻却再也听不到那声带着威严的 “都给我打起精神”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