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
安身立命!
事到如今,她似乎才真切有了实感。
人生或许多有缺憾,但总要搏上一搏。
“嫂嫂。”
“嗯?”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哥哥带回来的。”
“嗯。”
段觅觅浅浅笑着,并未表示出太多情绪。
事到如今,她早就放弃了诸多执念,她想着沈晁,也念着沈晁,当然也希望沈晁能立刻就出现在眼前,但若是说为了沈晁把沈曼搭进去,她不愿。
如今的她是一家之长,她还要将沈曼抚养成人。
作为对沈晁的报答,她以后也不会再嫁人。
幼时她见到山脚阿嬷亲自送女儿去妓馆,以前的她想不通,但现在她似乎有点理解了。
无能的人但凡想干点什么总是要盘剥掉其他人的利益,威逼利诱,下跪出卖,她深知自己现在无能,所以已经不做太多的念想,如今只求沈曼能平平安安。
方店主和她说女子走学问这条路比男子艰难,但沈曼那脑子着实适合研习学问,她需得往高处走,要不然以后有她痛苦的地方。
或许以后得不到期许的结果,但万事,总是要搏一搏的。
...
夜半,段觅觅难得拉着沈曼聊了半宿。
许是知道两人快要分开了吧,段觅觅总说了一些无聊的话。
讲她和沈晁的日常,讲她和妹妹的日常,说着说着她开始落泪,嚷着自己要睡了。
沈曼暗暗呼出一口气,说句心里话,她不会安慰人,她的安慰,总是浅薄,能被她的话给安慰到的,多半以后自己也能走出那个困境。
奶奶曾经说她十几岁的年纪有时候聊天瞧着像是个三四十的人,老成持重,偏有时候做事又跟小孩子一样,全看心情。
她不置可否,她自己心里明白,她就是一个分裂的人,想的时候讲究全面,讲究方法,但真等她出手,那基本就是往死胡同里走的。
善于计不善于行。
齐老给的评价。
她很难不认同。
...
“言语参半,行动缓驰,如此方能长随。”
“沈曼。”
“学生在。”
“我刚与你说的可心里明白。”
那日傅荣卿小测试完,齐老特地找了个时间和沈曼谈心。
“你的人生是自己的,不管小主子以后需你去做什么,那都不能越过你自己的人生规划,旁人你只得借力,但决不能依附。”
沈曼其实不太懂,按说齐老是傅荣卿的人,他为何要和自己说这番话。
按她的理解,像齐老这般的身份,不该和她强调尊主和服从么。
陷阱!
脑子无货,沈曼只想的这么一个理由。
他多半是在测验自己的服从性和忠心程度。
齐老什么人,一眼就看清了端倪。
“瞧你什么表情,半点藏不住,你总是如此喜形于色,以后的路可有一段艰难的路要走。”
好吧,既然都被看出来了,她也没什么好藏的,照直说呗,依她这段时间的感觉来看,咱齐老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沈曼的能耐就那么点,她看错的时候多的是。
在这边的每一日安稳,那基本都是听天由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