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皱着眉头,低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东平府,咱们都是一群下九流之人。
贼就是贼,若是不送官,我们一家子都要没命。
你可曾听闻,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董平,这个人杀人不眨眼,而且性情残暴,极为仇视梁山贼!
若是让他们知道的话?”
李瑞兰浑身一抖,便是一旁李老汉脸色也是一变。
李瑞兰轻声道:“母亲,史公子往昔常常照顾我们生意,今日一来便是送金送银,我看他包裹中,想必带了不少金条,况且他是个好人,只是如今做了贼人,若是胡乱走动,倒是麻烦一些!”
李老汉道:“说起来容易,可是这种人既然做了贼,那都是有本事的,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要害他,只怕我们三个人性命都要不保!
我们让他住一晚,反正一根金条还有银子,以那公子的豪迈,明天我们让他离开,他也不会纠缠,走之前还会给一笔打赏,到时候就算他出事,我们就当说不知道,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
老妇人呸了一口唾沫,抬手便拍在李老汉肩膀上,骂道:“你这个蠢鳖!这个时候还说好与坏,你当官府是傻子?
官府的那些差役,都是吸血的鬼,这贼人来了而装作不知,那就是大罪!
事到如今,你还想在这里装糊涂?
那贼人本领再大,难道大过官府兵马?
瑞兰,今晚你将他包裹偷来,明天一早,老汉你去官府报案,到时候让官府人来捉他走,免得牵连到我们!”
李老汉皱眉道:“那公子对我们出手向来阔绰,给金送银,今日岂有恩将仇报的道理!”
老妇人暴怒,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头:“老顽固,老贼货,现在当起好人来了!
往年你做过的腌臜事还少了?
被你害死的人,都不知道多少个,今日倒是在这里装好人,你装个屁啊!
我们做这一行的,本就是坑人的行当,你要讲良心,咱们都得早点去死!
你这老滑头,若是不去,一会我去衙门便是,这个坏人让老身来做。”
李老汉连忙摆手,拉住老婆娘,没好气道:“你这性子就是这样,急不可耐,事到如今,咱们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又急个什么?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稳住此人,不可惊扰到,万一此人怀疑,莫说金钱,只怕我们性命都不保!
你要害人家,难道还指望人家好说话?”
老妇人听得头大,甩手道:“你是最啰嗦的,那此事便交给你就是了!
稳住史进,我的好女儿,咱们家的富贵,便是今晚了!”
李瑞兰心跳如擂鼓,她虽然贪财,但是也怕东窗事发,那史进也是有手段的!
“女儿先去看看,稳住他便是!”
“好好好,这样就妥当,就当是一场富贵好了!”老妇人露出笑脸,“你要知道,咱们拿了史进的钱财,还能得一笔官府的奖赏,到时咱们一家就可以去别的地方,再也不用担心了。”
李瑞兰听到这话,心动了,史进腰间的包裹,里面的钱财实在太多了。
她乖巧的点点头,下意识上了楼,李瑞兰推开门,便听屋子中鼾声如雷。
原本还有几分做坏事惶恐的李瑞兰,此刻胆子骤然变大,眼神也变得凶狠,至于嘴角也轻轻扬起!
这个女人望向酣睡的史进,莫名的冒出轻蔑之色。
李瑞兰走到床边,也不废话,轻轻推史进,见他烂醉如泥,也不废话,直接将包裹扯下,然后放在桌子上,轻轻解开,顿时一根根金条,几乎闪瞎她的眼眸。
“发财了!当真是发财了!”李瑞兰将包裹一系,扭身看了一眼史进,心中默默念叨:
“公子,你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遇人不淑,要怪就怪你做贼都如此不小心!
妾身最讨厌蠢货了!”
李瑞兰犹如一个胜利者,扯过包裹,蹬蹬下楼。
就在李瑞兰走开没多久,原本酣睡的史进,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双眼睛,此刻犹如野狼,无凶狠而又冰冷。
只不过,史进转而又睡下,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过了一会,突然窗户一阵轻微响动,下一刻,一个矮小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闪进来。
他就地一滚,钻到桌子下面,然后滴溜溜一转,便站在房间门口,侧耳细听,确认无碍,这才大摇大摆,走到史进床前。
“史进哥哥,若是再睡的话,最少便是三十杀威棒,然后又是关在大牢,搞不好还得让董平一枪捅死呢!”时迁冷冷唤道。
史进骤然睁开眼睛,犹如猛虎一样坐起:“你怎么来了?”
“哼!老弟也不想来啊,你这次偷跑出来,我们这群兄弟都是倒大霉了!你回去之后,就知道了。”时迁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