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平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机会来了。
他攥紧手里的糖画,趁着那两个灰衣人转头的瞬间,像只受惊的兔子,矮着身子溜到后墙拐角。草席底下果然是个箱子,不大,也就半人高,沉甸甸的,摸着像是木头做的,表面很光滑,不像是货栈里那些旧箱子。
箱子上没锁,只用一根麻绳松松地捆着。也平的心跳得像打鼓,手指刚碰到麻绳,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那两个灰衣人转过来了!
他来不及多想,抓起草席往箱子上一盖,转身就往庙会的人群里钻,手里的糖老虎在慌乱中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他不敢回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低喝:“谁在那儿?!”
混进人群里,他才敢大口喘气,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刚才那箱子……为什么会藏在寺庙后墙?不是说要等庙会结束才运货栈里的箱子吗?这箱子跟货栈里的是不是一回事?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却不敢再回去看。刚才那两个灰衣人已经追了出来,正四处张望,眼神凶狠。他赶紧低下头,顺着人流往枫桥的方向走,心里又怕又急——刚才没看清箱子上有没有记号,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走到馄饨摊附近,他才放慢脚步,装作没事人一样,整理了一下衣襟。阿依娜和琪亚娜还坐在那里,见他回来,阿依娜不动声色地问:“糖画呢?怎么空着手回来?”
“刚才被人撞了一下,摔碎了。”也平的声音还有点发颤,坐下来端起琪亚娜没喝完的馄饨汤,猛灌了一口,才觉得心里稍微稳了些。
琪亚娜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低声问:“出事了?”
也平点点头,刚想说话,就看见那两个灰衣人顺着河岸往这边走,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像是在找他。他赶紧低下头,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寺庙后墙拐角,藏着个箱子,被草席盖着,不大,没上锁。”
阿依娜和琪亚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不是说货栈里的箱子要等庙会结束才动吗?”琪亚娜的声音压得极低,“怎么会有箱子藏在寺庙后面?”
“不知道。”也平摇摇头,“我没敢多看,被他们发现了,差点被抓住。”
阿依娜舀了一勺汤,看似随意地往寺庙后墙的方向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看来我们想错了。货栈里的箱子可能只是幌子,真正重要的东西,藏在别处。”
“那现在怎么办?”也平急道,“要不要去把箱子抢过来?”
“别冲动。”琪亚娜按住他的手,“你刚才被发现了,他们肯定会加强防备。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阿依娜点点头,目光落在河面上的灯笼:“灯会刚开始,他们要运箱子,肯定会选在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先看看,这箱子是往哪个方向运——是去货栈,还是直接上船。”
也平咬着唇,心里那点冲动又被压了下去。他知道她们说得对,可一想到那箱子就藏在不远处,里面可能装着比货栈里的贡品更重要的东西,他就坐不住。袖袋里的钥匙硌着胳膊,像是在催促他什么。
“你看那边。”阿依娜忽然朝寺庙后墙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也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两个灰衣人正搬着草席底下的箱子,往河边的一个小码头走。那码头很小,只停着一艘乌篷船,船头挂着盏昏暗的灯笼,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他们要坐船走!”也平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别急,看看船往哪个方向开。”阿依娜的声音很稳,“枫桥下面的码头是必经之路,他们绕不开。”
果然,那艘乌篷船很快就从寺庙后的小码头划了出来,顺着河水往枫桥的方向漂。船上的人似乎很谨慎,划得很慢,灯笼也灭了,在夜色里像个黑影子。
“跟上去?”也平问。
“不用。”阿依娜摇摇头,“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她朝不远处的几个汉子看了一眼,“朱祁钰的人也看见了,你信不信,他们比我们更急着知道箱子里是什么。”
也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早上跟着他们的那几个汉子悄悄离了人群,往河边走去,其中一个还解下了岸边的一艘小船,看样子是想跟上去。
“他们要动手?”
“未必。”琪亚娜笑了笑,“朱祁钰心思深,不会让手下贸然动手,多半是想跟着看看,这箱子最终会送到哪里。”她顿了顿,“我们也一样,跟着看就是。”
乌篷船慢慢靠近枫桥,划得更慢了,像是在等什么信号。也平屏住呼吸,看着那船从桥下划过,船头的挡板上似乎刻着个模糊的记号,像是个“徐”字。
就在这时,寒山寺的钟声又响了,咚——咚——咚——这次敲了十三下,比平时多了一下。乌篷船像是接到了命令,忽然加快速度,往运河的方向划去。
跟着的那艘小船也赶紧跟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追吗?”也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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