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忽然想起自己画星图时,陈博士总说“女子算星象,不合规矩”,可朱祁钰却让她画下去。她看着那举子手里的树枝,又看了看远处背“四书五经”的人群,忽然对朱祁钰说:“陛下,星图上的星,不止有北斗,还有南斗、猎户座……科举的‘格子’,能不能也画大些?”
朱祁钰没说话,只弯腰捡起那举子掉在地上的草图,折好塞进袖袋。人群依旧喧嚣,念书声、争论声、小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粥。他忽然觉得,这喧嚣里藏着的,正是大明最该扶正的“星轨”——有守规矩的,有敢绕弯的,才是活的江山。
回钦天监的路上,琪亚娜的脚步轻快了些,小腹的坠痛似乎被街上的热气熏散了。“陛下,”她忽然说,“等放榜了,能不能让那个画木车的举子来见我?我想看看他的齿轮,能不能用到军器局的火炮上。”
朱祁钰看着她眼里的光,像极了她趴在星图上量轨迹时的样子。“好。”他忽然想起她失去的孩子,想起她总说“若孩子在,将来也能看这热闹”,喉结动了动,“等改革成了,让天下的孩子,都能选自己想学的——想学经书的学经书,想学造车的学造车。”
琪亚娜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蓝眼睛里的光比街旁的灯笼还亮。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暖炉往他手里塞了塞——他的手,不知何时也有些凉了。
钦天监的烛火又亮起来时,琪亚娜趴在窗前,看着街上依旧热闹的人群。远处的贡院方向,灯笼连成了片,像落在地上的星子。她忽然拿起炭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画了个小小的人,背着书箱,旁边画了辆带齿轮的木车,车轱辘上,还沾着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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