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凑了凑,肩膀撞着肩膀:“哎,阿禾,要不你跟你未婚妻提前拜堂吧?”
苏和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地直起身子,脸一下子红透了,连脖子根都泛着粉:“这、这咋行……”
“咋不行?”也平拍着大腿笑,“这山是月老,这火是喜烛,阿娅给你们撒沙棘糖,大姐二姐当证婚人!等到了京城,咱再请琪亚娜姐姐补个热闹的,让皇上也喝杯喜酒!”
阿依娜把草环往苏和头上一戴,笑得眉眼弯弯:“我看行。苏和,这拜堂不讲究排场,讲究心意。你们共过生死,这情分比啥都金贵。”
苏和的手绞着衣角,眼睛看着火堆,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可我连件新衣裳都没给她做……”
“新衣裳算啥?”也平从老马背上翻出包袱,把自己那件没补丁的蓝布褂子往苏和身上套,“穿我的!阿娅,把你藏的沙棘糖拿出来当喜果!”
阿娅欢呼着摸出油纸包,沙棘糖的甜香飘了满凹地。苏和穿着也平的褂子,袖子长了半截,被阿依娜按着往火堆前站,脸红得像山里的映山红。
“一拜天地!”也平扯着嗓子喊,声音惊飞了岩缝里的麻雀。
苏和对着青山深深鞠了一躬,日头从岩顶照下来,给他的影子镶了圈金边。阿娅往他脚边撒沙棘糖,笑得咯咯响。
“二拜高堂!”也平又喊,指着阿依娜和自己,“大姐二姐在这儿呢!”
苏和刚要鞠躬,忽然停住了,眼里的光暗了暗:“她……她还没来呢……”
也平愣了愣,往苏和手里塞了块沙棘糖:“甜不甜?”苏和点点头。“这就对了。”也平拍他的背,“等找到她,你就说在这春山里头,咱们替她先受了这礼。她要是知道你惦记着,心里指定比沙棘糖还甜。”
风从岩缝里钻进来,吹得火堆“哗哗”响。阿依娜把编好的草环往苏和手里塞:“拿着,就当是她给你的信物。”
苏和捏着草环,指尖发颤,忽然对着空着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也平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春山里头,藏着好多盼头——沙棘会结果,草环会开花,分开的人,总有一天能凑到一块儿。
阿娅突然指着山口喊:“蝴蝶!”一只黄黑相间的蝴蝶从远处飞来,绕着火堆飞了两圈,落在苏和肩头的草环上。
“你看,”也平撞撞苏和的胳膊,“她来了。”
苏和的肩膀抖了抖,抬手想碰那蝴蝶,又猛地缩了回去,眼里的泪珠子“吧嗒”掉在草环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远处的马蹄声早就听不见了,只有风里的草香,火里的松香,还有沙棘糖的甜,在这春意盎然的山坳里,缠成了一团暖融融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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