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浅痕。他忽然冷笑一声:“我女儿的病,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若不是她感应到你的咒文,血脉里的封印怎会松动?”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也平心里。他想起苏和说的“异状相连”,原来不是他帮琪亚娜,反倒是他连累了她?
“穆老爷这话什么意思?”苏和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药箱往桌上一放,“琪亚娜的病是天生的,跟也平的咒文顶多是互相感应,谈不上谁连累谁。您要是来治病的,我们欢迎;要是来兴师问罪的,药铺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穆勒的目光转向苏和,打量了她半晌,忽然点头:“你就是那个走方郎中的女儿?我听过你,年纪轻轻能稳住琪亚娜的脉,有点本事。”他话锋一转,“但你不懂穆家的血脉。她体内的不是病,是封印,封印着北境的秘术,一旦因外力松动……”
他没说下去,但眼里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阿娅的惊呼:“琪亚娜姐!你怎么了?”
众人脸色骤变,一窝蜂往后院涌。只见琪亚娜躺在床上,浑身发抖,后颈的淡金纹路正一点点变深,像有金液在皮肤下游动。她睁着眼,眼神却涣散着,嘴里喃喃着:“火……好多火……”
苏和扑过去想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弹开,踉跄着撞在床柱上。穆勒脸色大变,从怀里掏出个玉牌,往琪亚娜眉心按去:“凝神!想清楚你是谁!”
玉牌刚碰到眉心,就发出刺眼的金光,琪亚娜的惨叫一声,后颈的金纹突然暴涨,像张网似的罩住她全身。也平站在门口,忽然觉得后颈的麻意变成了灼热,像有团火顺着血脉往心口冲——和他之前咒文反噬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让开!”也平推开穆勒,不顾一切地扑到床边,伸手按住琪亚娜的后颈。他的掌心刚碰到那片金纹,就听见“滋啦”一声轻响,像是冰水浇在炭火上。
琪亚娜的颤抖突然停了,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着也平,嘴唇动了动:“也平哥……”
“别怕。”也平的声音发紧,他能感觉到掌心的金纹在发烫,却不再乱窜,像找到了出口似的,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最后融进他后颈那片曾经长过咒文的皮肤里。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无数细碎的声音,像帛书撕裂,又像冰层融化。
穆勒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玉牌“啪”地掉在地上:“这……这是‘血脉共鸣’?怎么可能……”
苏和捂着撞疼的肩膀站起来,眼里闪着光:“我就说你们的异状是连着的!他的咒文能引动你的封印,他的气息也能安抚你的封印!”
也平慢慢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金纹的温度。琪亚娜已经平静下来,呼吸均匀,脸颊的潮红退了不少,只是脸色还有点白,像刚睡醒似的。
“哥,你后颈……”阿娅忽然指着他的脖子,声音里带着惊讶。
也平抬手摸去,后颈那片皮肤光滑如初,连之前咒文留下的浅痕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像阳光晒过的石头。
穆勒捡起玉牌,盯着也平看了半晌,眼神复杂,最后叹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这孩子的病,或许真得靠你们这些人。”他转身对护卫说,“去把马牵到后院,没我的命令,不准乱走。”
也平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看着床上安稳睡着的琪亚娜,忽然明白苏和说的“互相救赎”是什么意思——他破咒时靠了琪亚娜的蓝光,如今他的气息又能安抚她的封印,这或许就是命运的牵绊。
苏和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巾:“擦擦汗吧。看来进了城,咱的事还不少。”
也平接过布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看见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药铺后院的药晒架上,五颜六色的草药在光里泛着光泽,像一片小小的彩虹。
阿娅正蹲在晒架边,小心翼翼地翻着草药,嘴里哼着在山里学的小调。阿依娜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根草,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却带着点笑意。栓柱和巴图在马厩那边忙活,偶尔传来几句说笑。
他忽然觉得,之前承受的那些疼,那些难,都值了。
“苏和姐,”也平轻声说,“等琪亚娜好了,咱去买十斤薄荷种子吧,你说过要种在院子里的。”
苏和愣了愣,随即笑了,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好啊,再买些栗子种子,阿娅不是想吃栗子糕吗?”
远处的城墙上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是巳时了。药铺里的药香混着晨光,暖烘烘的,像个安稳的家。
也平知道,接下来该好好对付琪亚娜的病了。但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扛着,身边有苏和,有阿娅,有阿依娜,还有一群愿意共患难的伙伴。
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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