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指着阿依娜晾在绳上的蓝绒花说:“就是花枯了,根还在;人走了,念想还在。”
婴儿的哭声不知何时停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阿依娜。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淡红印记,指尖的温度让婴儿咯咯笑起来。“陈念,”她低声说,像在对孩子,又像在对自己,“你爹欠我的,将来得你替他还。”
狼头权杖再次砸在石板上时,声音比二十三年来任何一次都要响。阿依娜领头往前走,发间的蓝绒花在血腥味里轻轻晃动,像面在风雪里找到了方向的旗。阿娅抱着婴儿跟上,后腰的疤痕虽然还疼,却没了之前的钻心——原来有些伤,知道真相后就不那么疼了。
苏和吹起长笛,调子不再急切,倒像草原上的牧歌,悠长又坚定。琪亚娜扶着长老们跟在后面,金钗的反光在壁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画着鹰神与火种的古老图案,仿佛也在这脚步声里,慢慢活了过来。
通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阿依娜知道,外面或许有徐有贞的刀,有未散的硝烟,甚至可能还要等上很久才能见到陈友。但她不怕了。就像蓝绒花总要钻出雪来,有些真相,有些念想,哪怕藏了二十三年,也总会在某个清晨,迎着光,慢慢舒展成该有的模样。
她回头看了眼阿娅怀里的婴儿,又摸了摸发间的蓝绒花,脚步踏在石板上,稳得像踩在草原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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