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跟你们去医院。”他转头看向李宝,“小李,把我背包里的朱砂笔带上;小施,帮婶子擦擦脸——”他的目光扫过钱一多,后者正盯着自己滴酒的手发呆,“老钱,你要是想去,把外套穿上,夜里凉。”
钱一多猛地抬起头。
他脸上的酒气褪了个干净,只剩一片青白:“我……我也去。”
老妇人抓着施丽娅的手往门外走,钱辉赶紧跟上打手电。
张远山弯腰捡地上的艾草,抬头时正撞见李宝皱着眉看窗外:“怎么了?”
“您闻没闻到?”李宝抽了抽鼻子,“刚才那股花香……”
张远山也嗅了嗅空气。
甜腻的牡丹香更浓了,像有人在不远处烧了盆牡丹花瓣。
他摸了摸怀里的罗盘,金属外壳在掌心凉得刺骨。
“走。”他把艾草重新包好,“去晚了,怕是要出大事。”
旅馆的木门在身后吱呀合上。
钱一多站在门槛上,望着众人的背影,手无意识地摸向裤兜——那里装着半块从青石板底下抠下来的方砖,砖上的莲花纹里,隐约能看见几点暗红,像干涸的血。
风卷着牡丹香扑进来,吹得桌上的二锅头酒瓶晃了晃,酒液在杯口荡出细小的涟漪,倒映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像只正在闭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