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保被那匕首的寒光和吕雉眼中的疯狂惊得身体一缩,但随即爆发出更加癫狂的笑声:“…心…甘…情…愿?…做…梦…杀…了…我…小…孽种…死…得…更…快…嗬嗬…”
“是吗?” 吕雉猛地抽出匕首,脸上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她站起身,拍了拍手。
净室的门被推开。两个同样穿着玄色劲装、面无表情的东厂番子,押着一个穿着低级太监服饰、浑身抖如筛糠的年轻人进来。那年轻人看到铁笼里的马三保和手持匕首、状若疯魔的吕雉,吓得直接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透。
“认得他吗?” 吕雉用匕首尖挑起年轻太监的下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小顺子,浣衣局的小太监。你的同乡,也是你…安插在太后宫中的眼线!你的好‘圣姑’(白莲教圣母)派来监视哀家的!”
马三保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愕和慌乱!小顺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是…是马公公逼我的!饶命啊!”
“哀家当然会饶你。” 吕雉的笑容更加妖异,“只要你告诉哀家,你们的‘圣姑’,此刻藏身何处?还有,马三保这老狗,最在乎的人…是谁?”
小顺子惊恐地看了一眼马三保怨毒的目光,又看看吕雉手中滴血的匕首,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圣…圣姑…在…在城南…清风观…地…地窖…马…马公公他…他在宫外…有个…有个姘头…还…还有个…私…私生子…在…在通州…叫…叫马小宝…” 他如同竹筒倒豆子般,将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私生子?马小宝?” 吕雉眼中寒光大盛!她猛地看向铁笼中的马三保!只见这老阉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挣扎起来,锁链哗啦作响,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恐和怨毒:“小…顺子…你…你敢!毒妇!你敢动小宝!老母…不会放过你!做鬼…也不放过你!!”
“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东西?” 吕雉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酷,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很好!齐泰!”
“臣在!” 一直守在门外的齐泰立刻应声。
“听见了吗?清风观地窖!给哀家挖地三尺!把那‘圣姑’揪出来!还有通州,马小宝!给哀家抓活的!立刻!马上!” 吕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至于这个…” 她瞥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小顺子。
“拖出去,喂血虫。” 冰冷的声音宣判了死刑。
“不——!太后饶命!饶命啊!” 小顺子凄厉的哭嚎被番子粗暴地拖了出去。
吕雉重新蹲回铁笼前,用染血的匕首轻轻拍打着冰冷的铁栏,看着笼中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的马三保,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马三保,听到了吗?你的‘圣姑’,你的小宝…他们的命,现在就在哀家手里。哀家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要么,你心甘情愿地献上你的心头血,救哀家的皇儿,哀家或许会大发慈悲,给他们一个痛快。要么…” 她凑近铁栏,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冰锥刺入骨髓:“哀家会让他们…尝遍这金陵城中所有的‘血莲瘟’!让他们在哀家面前,一寸一寸地烂掉!哀家会让你…眼睁睁地看着!”
马三保停止了挣扎,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瘫软在稻草堆上。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吕雉,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一丝无法掩饰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他一生无情,视人命如草芥,唯独对那个宫外的女人和流着自己血脉的儿子,藏着最后一丝人性的软肋。而这软肋,被化身罗刹的吕雉,用最残忍的方式,狠狠攥住了!
瘟城末日,慈母化修罗。为了儿子,吕雉已彻底撕下所有伪装,不惜化身最恐怖的恶魔。她能否用这魔鬼的交易,换来那滴救命的血?
**三、 冰魄初醒**
西山行营,冰窟营帐。
绝对的寒冷与死寂中,一丝微弱的生机如同石缝间挣扎的幼芽,正顽强地对抗着永恒的冰封。
徐妙锦静静地躺着。覆盖半身的幽蓝冰晶,自眉心那道细微的裂纹开始,正发生着缓慢却持续的变化。裂纹的边缘,冰晶不再坚硬锐利,而是呈现出一种半融化状态的朦胧水汽,如同被暖流持续冲刷的薄冰。裂纹本身,极其艰难地、一丝丝地…向周围扩张。虽然扩张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但那趋势,却坚定不移。
更明显的变化,在她未被冰封的半边身体。原本苍白如纸的肌肤,在金芒与冰泪融合后的奇异暖流持续滋养下,竟恢复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和温度!虽然依旧冰凉,却不再是死寂的冰冷。她那紧闭的眼睫,在金芒流淌过时,会极其轻微地颤动一下,仿佛在无边的黑暗中,努力捕捉着那一丝熟悉而温暖的光亮。
冰儿蜷缩在她身边,小小的身体不再僵硬,而是呈现出一种小心翼翼的守护姿态。他身上的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