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充满了急切的、近乎哀求的光芒!他那只未受伤的右手,颤抖着、极其艰难地抬起来,似乎想指向什么方向…又似乎想抓住那玉匣…
“王爷…您想说什么?” 徐妙锦强忍着泪水,俯下身,将耳朵凑近朱棣的嘴边。
朱棣的气息微弱而灼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模糊、却如同重锤般敲在徐妙锦和丘福心上的字:
“…玉…玉匣…不…不是…她…道衍…他…没…骗…”
“…血…血泪…佛…在…在…”
“…张…张玉…找…张玉…”
话音未落,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只抬起的手颓然落下,眼睛再次缓缓闭上,气息变得更加微弱,重新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王爷!” “王爷!”
暖阁内再次响起惊呼。
但朱棣最后那断断续续、语焉不详的话语,却如同惊雷般在徐妙锦和丘福脑中炸响!
“玉匣…不是她…道衍…他没骗”?! 王爷是说…玉匣里的秘密…指向的不是仪华姐姐?!道衍…没有欺骗他?!那“宿债”…到底是什么?!
“血泪佛…在…在…”? 在什么?在谁那里?!
最关键的是——“**张玉…找张玉**”?!
张玉?!
燕王府左护卫指挥佥事!朱棣麾下最忠心耿耿、也最足智多谋的心腹大将!他此刻…并不在王府!前几日,朱棣以巡视边防为名,秘密派他前往大宁府,联络掌控着朵颜三卫的宁王朱权!
王爷在濒死之际,拼尽全力,留下的唯一指令,竟然是…**找张玉**?!
这意味着什么?!
张玉此行…难道不仅仅是为了联络宁王?!他是否还肩负着更隐秘、更重要的使命?!王爷是否…早已预感到今日之危局,提前布下了后手?!
张玉…张玉…他此刻在哪里?他是否安全?他是否…掌握着破局的关键?!
徐妙锦和丘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希望和更加深沉的凝重。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呜咽的风声,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
燕王府,这艘在惊涛骇浪中濒临沉没的巨舰,在绝对的黑暗中,终于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关键的…来自远方的灯火。
张玉…这个名字,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成了这盘死棋中,最扑朔迷离的变数。
而此刻,在北平城某个被重兵把守的隐秘地牢深处。
被劫走的葛诚,浑身是血,被铁链锁在冰冷的石壁上。他面前,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看不清面目的身影。
斗篷人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造型古朴的令牌。令牌非金非木,通体黝黑,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面,背面…赫然刻着一尊低眉垂目、眉心却点着一滴朱砂血泪的——**佛像**!
“…燕王快死了…王府也快完了…” 斗篷人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嘶哑,带着一丝玩味,“…葛大人,你的任务…还没结束。该你…去把‘血泪佛’最后一步棋…走完了…”葛诚浑身一颤,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却又不敢违抗。“大人,我……我该怎么做?”他声音颤抖。
斗篷人冷冷一笑,“你只需按计划行事,将消息透露给燕王府,就说‘血泪佛’在朝廷某位高官手中,引发他们与朝廷的冲突。”
葛诚咬了咬牙,“是,大人。”
与此同时,徐妙锦和丘福迅速安排人手,秘密寻找张玉的下落。他们深知,张玉或许是解开困局的关键。
而在大宁府,张玉正与宁王朱权商议合作之事。突然,一名亲信匆匆赶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张玉脸色骤变,“立刻回北平!”他意识到,王府必定是出了大事。
风雪中,一支精锐的队伍快马加鞭朝着北平疾驰而去。燕王府的命运,似乎就系在这一线希望之上,而“血泪佛”的秘密,也即将在各方的角逐中逐渐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