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断闪回——慕容卓苍白的面容,他死死攥着我手腕的触感,还有......还有雪地上刺目的鲜红。
\"快走......\"
我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生怕被屋内的慕容卓听见异样。
小安子会意,半扶半抱着我快步穿过回廊。
夜风一吹,我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全湿了。
刚踏上马车,双腿便不受控制地发软,整个人重重跌坐在软垫上。
\"陛下,药......\"
小安子手忙脚乱地从暗格里取出水囊。
我颤抖着从怀中摸出那个青瓷小瓶,这是裴剑在从京都赶回昔阳县之时,在半道上遇到的神医赠与他的,专治头痛的药物。
小安子倒出的一粒散发着苦涩的草木香的药丸。
我将药丸送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管蔓延。
我仰头靠在车壁上,任由那凉意一点点蚕食脑海中的剧痛。
\"陛下,要回宫请太医......\"
\"不必。\"
我抬手打断小安子,\"回宫后,把三年前太医院所有关于慕容卓的脉案都找出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那雪地里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慕容卓的衣袖上,分明也沾着同样的血迹。
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忽然想起慕容卓手腕上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
或许那根本不是什么自残的痕迹,而是......
\"小安子,\"我猛地坐直身体,\"明日一早,去把太医院的院判叫来。就说......朕有事要问他。\"
头痛渐渐平息,可心中的疑云却越发浓重。
那雪地、那血迹、还有慕容卓总是下意识护住左腕的动作......
这一切,恐怕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