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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二人相视一笑,笑声清越,惊起林间一片飞鸟,振翅掠过银色的树冠,将哲思与暖意,洒在晨光里的森林之中。
我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所以他死前,到底还念叨着什么?”
亚里士多德眼底闪过一丝忍俊不禁,如实答道:“他说,若未来有人能见到师叔您,一定要您到他墓前,大声读三遍《理想国》,还要亲口承认——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
“还是那死样,到最后都不肯服软。”我闻言失笑,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对旧友的怀念。
亚里士多德神色一正,语气郑重又带着真切的探究:“师叔,有个问题我憋了一路,想向您请教。漫长的生命是您的存在底色,人类相对短暂却鲜活的社会实践,是世间流转的具象——于您而言,这二者,哪个是形式,哪个是质料?”
话音刚落,风忽然漫过林间,银色的树叶被卷成一个温柔的漩涡,慢悠悠地旋在我们身旁,光影流转间,仿佛也在静听这场跨越时光的哲思问答。
我望着他眼中的热切,缓缓开口:“于我而言,二者都不是。”
“若我说漫长生命是形式,那人类社会实践便是质料——可我漫长的时光,难道是为这些实践而活?那我与被目的裹挟的工具,又有何异?”
“妙啊!师叔此言精辟!”亚里士多德眼中瞬间亮起光,急切地追问,“那若是反过来呢?”
“若说社会实践是形式,生命是质料——那我当年躺在恐龙骸骨里睡了数万年,难不成只是未被发掘的潜能?”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妥不妥,那段沉睡时光里,我亦在与天地相融,何尝不是一种实践?”
我抬眼望向林间流转的光,语气笃定:“所以我以为,是‘非此也彼此’。”
“我本身行走于时间的这个行为,既是形式,也是质料——它就是我本身,是我存在的全部模样。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不愧是师叔!”亚里士多德猛地拍手,兴奋地惊呼,“这话若是让恩师听见,怕是要气得吹胡子瞪眼!这简直是对他理念论最彻底的突破,堪称‘背叛’般的创见!”
我与他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的笑声震得林间银叶簌簌飘落,与那片旋转的叶涡缠绕在一起,满是哲思碰撞后的酣畅与快意。
亚里士多德眼中闪着亮光,追问不休:“师叔这番洞见,字字珠玑,不打算着书立说,流传后世吗?”
“不出不出。”我摆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你师祖苏格拉底死前,就轻轻指了我一指。”
“我知道了!”亚里士多德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老头子是要你活得正当,而非困于笔墨之间!”
“正是此意。”我颔首轻笑。
“哎呀,光顾着聊哲学,倒把正事儿给忘了!”亚里士多德猛地回过神,语气急切起来。
话音刚落,林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曜石身着银甲,与飘在身侧的识识并肩正步走来,神情肃穆。他们身后,精灵长老们身着绣着世界树纹路的长袍,缓步前行,身后跟着一众神情庄重的精灵,队列整齐,透着不凡的气场。
曜石身着银甲,步伐沉稳,目光锐利却不失礼数,开口时声音洪亮如钟:“特闻贵邦使者亚里士多德先生驾临,阁下身为享誉四方的哲人,到访我奥日诺列勃森林,不知有何贵干?”
亚里士多德微微颔首,神色庄重而坦诚:“马其顿此行,绝无觊觎之心,唯有一事相商。”说着,他俯身拾起一颗饱满的橡子,轻轻种进脚下的泥土。
随即,他抬手持羽毛笔,指尖轻划虚空,声音带着逻辑的笃定:
“逻辑:生长,乃橡子的终极目的。”
“前提:阳光与雨露,为生长之必需。”
“结论:阳光与雨露,是驱动橡子生长的推动因。”
希腊字母如星光般凝现于空中,随最后一字落下,尽数汇入泥土。下一秒,那颗橡子骤然破土,嫩芽疯长,枝干拔节作响,转瞬便长成一棵苍劲的橡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
所以阁下想说的是,马其顿对于精灵森林而言,宛如阳光和雨露。而我们的森林是一颗有待成长的橡树。
曜石凝视着眼前的苍劲橡树,银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语气带着审视与确认:“如此说来,阁下是想说,马其顿于我精灵森林,恰如阳光雨露;而我们这片土地,便是那颗亟待茁壮成长的橡树?”
亚里士多德颔首,目光坚定:“正是此意。”
“既如此,”曜石向前一步,周身气场愈发沉凝,“阁下愿拿出何等诚意,赠与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