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年而过。
姐妹二人的心性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已然把怡红院当成了自己的家。
冰玲珑手持琵琶，冰如意高坐花台，姐妹二人成了怡红院最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看着下面那些男人，冰玲珑一脸不屑的抿了抿嘴“真丑啊，怎么近日来的客人一个比一个丑啊姐姐？”
冰如意兰花指撩起发丝“相由心生咯~所有赚黑心钱的男人几乎都丑，可是呢……在这世道想搞大钱不丧良心怎么搞？要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个差事，一辈子也搞不到钱来这里包我们姐妹。”
“长得好的公子就算想来，他也没有多少钱的！”
冰玲珑看着下方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微微皱眉“不丧良心就不能搞银子吗？那我们这些当妓女的不也是没有丧良心就把钱赚了呀？”
“我们用身子换钱的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饭咯？我们不算丧良心吧姐姐？”
冰如意轻声自傲道“我们一不偷二不抢，从来也没有骗过谁的感情和家产，我们要是丧良心，那其余人就都不是人！”
“你以为那些做买卖的有几个是本本分分做买卖的？缺斤少两、以次充好比比皆是，妹妹你可不要自贱，咱们就算出来卖也不能把良心扔了！”
“因为将来妹妹还要嫁人呢……你要是连良心都没了，将来绝对没有机会再遇到心上人。”
冰玲珑轻轻放下琵琶，一脸坏笑的撩着裙角“还嫁人呢……谁会娶咱们这种风月女子？”
“姐姐你怎么比妹妹还要单纯呀，天下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还嫁人……嫁鬼啊？”
“而且谁会看上我们这些卖的？他们不骂我们，不针对我们，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在怡红院起码还能过活，一旦我们出去了，被外面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热血青年知道咱们之前是干什么的，不抛弃我们才怪呢，本来就是嘛……谁让咱们是干这个的呢，都是活该。”
“我现在不想着什么嫁人了姐姐，开心过好每一天跟姐姐一直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冰如意单手遮面，拿起蒲扇轻轻扇着。
思绪纷飞。
她倒是真有个中意的公子……
那公子虽然相貌平平，每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只是一个在当铺打杂的散工。
可却心底善良，拾金不昧。
上次她去逛街，发簪不小心掉了，被那公子捡了去。
四下打听才知那人是个秀才，叫高棋。
一边在当铺做事，一边苦读。
平日里还会去私塾里教书，多为一些穷苦子弟。
小乞丐去哪里高棋都是不收钱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着上回见到对方教儿童认字的高棋，冰如意芳心微动。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
“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妈妈……我再也不跑了，我不跑了呜呜呜……”
“我保证好好接客，我保证不跑了，不跑了啊！”
冰如意姐妹二人闻声看下，只见是上个月刚被卖来的赵姿蓉，逃走不成被抓了回来。
看着那女人哭喊求饶的样子。
冰如意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百感交集……
来到这种地方，逃走是最愚蠢的做法。
卖身契在这，她就算跑掉了，一旦被发现也是会被抓回来的，报官都没用。
平日里她们这些妓女甚至连城都出不了，因为老鸨早就跟那些官差打好了关系。
把所有妓女的画像都整理了出来送了过去。
这地方就是个牢笼，想脱身只能自己凑钱赎身。
逃走……
除非是天上的神仙，除非会飞！
已经做了三年了，这期间她见过多少女人想要逃出去，就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反而要是不想走，会活的比谁都滋润。
一个人逃走都难如登天，更何况她跟妹妹两个长相出众的女人。
哪怕就是只穿一身烂布，她们姐妹二人在街上也是人群中的焦点。
她也知道，用身子赚钱是不长久的。
在这种地方每次最难的不是伺候那些男人，而是那些男人走后如何保证自己不会有孩子。
一旦怀了孕，半条腿也就踏入了鬼门关。
没有人会在意她们这些妓女是如何活命的，也没有人知道那些年长的妓女后面都嫁给了谁……
在怡红院这种地方，很多女人是活不过三十岁的。
怡红院是不会请大夫给她们养胎的，只会用大寒的药物让她们把孩子打掉。
要是用药都流不掉。
那就打……
每日每夜的打那女人的肚子，直到把肚中的孽障打死，才算完。
上次她就见到一个女人被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