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表面开始出现一层薄冰,像巨大的灰色玻璃板铺展在海面上。
破浪号的明轮转动时,不时带起破碎的冰碴,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陛下,前方海面完全封冻了!”?望哨上传下讯息。
张显举起望远镜。
确实,目之所及,海面不再是深蓝色,而是灰白色的冰原,一直延伸到天际线。
冰层厚度从数寸到数尺不等,有些地方隆起形成冰,在低垂的冬日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舰队停了下来,所有船长被紧急召至破浪号。
“冰层太厚,我们的船破不开。”李沧的面色凝重。
“而且一旦被困住,冰的压力会压碎船体。
“让逐日跟追月号先行,走冰层边缘探路,用红绿信号弹通知,红色受阻,绿色通行。”
“诺!”
命令通过电报机下达,逐日号追月号两艘海鹄级很快就接受了任务。
这两艘船只有破浪号三分之一的大小,机动性极佳。
它们像两只敏捷的海鸟,驶向冰原边缘。
为了确保方向与目标不会偏移,就只能将冰原当成海岸进行近岸航行,但即便如此,海面之下的冰层依旧危险。
舰队在海面上怠速。
每隔一个时辰,逐日跟追月号就会接连释放信号弹,绿色表示发现通道,红色的表示受阻。
第一天,信号弹多是红色。
第二天,中午时分,一枚绿色信号弹在东北方向升起。
“全队注意!跟进!”张显下令。
破浪号率先驶入快船探出的通道。
航速缓慢而紧张。
船体与冰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不时有冰块从上方坠落,在船边溅起巨大水花。
舵手全神贯注,每一个微小的转向都必须精确计算。
这样的航行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黄昏,通道前方豁然开朗,他们驶出了冰原密集区,进入了一片浮冰稀疏的开阔水域。
两片陆地如巨人的臂膀,从东西两侧伸向海洋,在最窄处几乎相接。
海峡中,巨大的冰山缓缓漂移,在夕阳下泛着蓝莹莹的光。
白令海峡,到了。
“测量宽度!”张显压抑着激动。
陈星团队迅速工作。
通过三角测量法,他们得出数据,此处海峡宽度约八十五里,最窄处可能只有六十余里。
东侧陆地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但隐约能看到黑色的山岩裸露,西侧则是他们来的方向,亚洲大陆的最东北端。
“陛下,冰情观测完成。”
李沧汇报道。
“海峡中冰层覆盖率约四成,但多为浮冰,尚未完全封冻。
以破浪号的能力,可以通过。”
张显没有立即下令。
他登上破浪号最高的观测台,用望远镜仔细观察。
海峡中确实有大量浮冰,有些大如岛屿,但冰与冰之间还有水道。
而在海峡最中央,一道黑色的水线贯穿东西,那可能是洋流通道,冰层较薄甚至无冰。
“全舰队注意。”他的命令通过电报机传遍各船。
“目标自西向东穿越海峡,破浪号领航,各船保持最小安全距离,严格跟随航迹,如遇险情,按应急预案处置。”
舰队再次启程,沿着那道分隔两个世界的海峡向东而行。
最初的二十里相对顺利。
但进入海峡中央时,洋流变得湍急,浮冰的运动轨迹变得难以预测。
一块三层楼高的冰山突然从右侧漂来,直冲舰队中央的运输船队。
“让负岳号左满舵!快!”张显大声向传令兵下令。
但运输船转向迟缓,眼看就要撞上。
千钧一发之际,左侧护航的“平波号”突然加速,用自己的船身挡在了冰山与运输船之间。
轰隆!
撞击的巨响让整个海峡都为之震动。
兴华号船身剧烈摇晃,左舷被撞出一个巨小的凹陷,但所幸有没破口。
冰山被撞偏了方向,急急漂向次中。
“让兴华号报告损伤!”平波举着望远镜盯着前方。
几分钟前,电报消息传来,沧溟级的兴华号船体结构未受损,仅里壳凹陷,是影响航行。
那所没人都松了口气。
横跨海峡的过程持续了一天。
当破浪号的船艏切开最前一片浮冰,后方出现完全有冰的开阔海域时,舰桥下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欢呼。
平波有没欢呼。
我转过身,望向东方这片渐渐浑浊的陆地轮廓。
这是阿拉斯加的海岸线,嶙峋的山脉覆盖着终年是化的积雪,海岸边是深绿色的针叶林。
海面下,没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