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出,太原郡守夏侯兰,右都骑将军赵云,这两位在军中地位显赫的弟子,皆快马加鞭,卸下公务,赶回永安。
连同那两位早已是并州匠作营核心支柱,被童渊收为义子改姓童的铁匠大师,也一同赶回了永安。
灵堂设在那处安静的院落,没有过多的仪式,只有至亲之人默默的守候与追思。
夏侯兰与赵云跪在灵前,回想起当年在真定乡下,师父严格教导,又时而露出慈祥笑容的点点滴滴,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童氏兄弟更是泣不成声,若非义父当年收留授艺,他们早已饿死沟渠,焉有今日之成就。
张显亲自接待了他们,没有多言,只是用力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府内的悲痛气氛持续了一段时日,尤其在长子张谦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
这个少年老成的长公子,自懂事起,几乎所有的武艺根基,为人处世的道理,都浸润着师公童渊的心血。
他那十三名亲卫少年,亦是童渊一手调教出来,名为护卫,实同门徒。
童渊的离去,对他们而言,不亚于失去了一位至亲的长辈和精神的支柱。
张谦变得沉默寡言,习武时常常对着那杆童渊亲手为他挑选的长枪出神,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迷茫与哀伤。
张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并未急于用大道理开导,而是在一个黄昏,将张谦唤至童渊生前常坐的那张石凳旁。
“谦儿。
”张显的声音平和,目光落在院中那株愈发挺拔的树木上。
“你看这棵树,师公在时,常在此督促你练功,如今,师公不在了,树还在,它汲取阳光雨露,依旧在生长。’
张谦低着头,闷声道:“可...再无人如师公那般,在一旁指点孩儿了。”
“是啊,无人指点了。”张显轻轻一叹。
“但师公教给你的东西,可曾忘了?”
张谦一怔,抬起头。
张显继续道:“生老别离,是人生常态,无人可免,师公一生纵横,救人无数,授徒众多,晚年得以见证你成长,见证这天下渐趋安定,他走时,是安详的,是释然的。
这便是最好的。
我们缅怀他,最好的方式,不是沉溺于悲伤,止步不前,而是将他教给你的东西,融入骨血,用在正途。”
他顿了顿,看向儿子:“你是长子,将来要承担的责任,比你现在想象的还要重,若连师公离去的悲痛都无法跨越,将来如何面对疆场上的生死,朝堂上的风波,乃至……………天下万民的期望?”
这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张谦心头。
他望着父亲沉静而深邃的眼眸,又看向那棵熟悉的树,仿佛能看到师公拄着枪,含笑望着他的身影。
心中的郁结,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与坚定:“父亲,孩儿明白了,孩儿.......不会让他失望。”
张显欣慰地点了点头:“明白就好,去练功吧,也让你的那些伙伴们振作起来,武人最好的纪念,便是手中的兵刃,和心中的那股气。”
自那日后,张谦虽偶有感伤,但不再消沉。
他带着十三亲卫,练武愈发刻苦,处理张显交办的农肥推广事宜也更加投入。
他明白,前方的路还很长,而他必须尽快成长起来。
禅让的流程,并未因童渊的离世而中断,只是在肃穆的氛围中稳步推进。
张谦献上的“鸟粪石化肥”作为第一份祥瑞,其务实利民的特性,已在永安周围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为这场权力交接奠定了“重民生”的基调。
而就在此时,另一项成果,也在张显唯一的弟子诸葛亮手中诞生了。
位于永安城郊的第二匠作营深处,一间被严格管控的实验室内,诸葛亮与马钧正紧紧盯着桌面上一个结构复杂,布满了线圈,金属片和古怪符号刻度的装置。
空气中弥漫着松香和金属加热后的特殊气味。
一年多前,张显亲手做出的无线电原型机如今已经全都交给了诸葛亮进行学习跟研究,这超越时代的知识如同天书,却深深吸引了这位年轻的奇才。
张显对诸葛亮的培养是不遗余力的。
他不仅让诸葛亮在并州各司曹轮转,熟悉钱粮,刑名,工造,军事等具体政务的运作逻辑,锻炼其宏观统筹能力,更将诸如无线电这类关乎未来战略的尖端技术研发交由他主导,意在将其打造成下一代中,除张谦之外,能在
技术和战略层面独当一面的领军人物。
诸葛亮不负所望,他深知此物之重要,不仅关乎寻常通信,更可能在未来战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他拉来了在格物一道上有着惊人直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