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卷起戈壁的黄沙,试图掩盖城前连日厮杀留下的深褐色血污。在一片肃杀之中,张佛儿身着一袭明黄色宫装,步履坚定地走向城墙。风姿高贵,与这残酷的战场格格不入。她抬起凤目,扫过那斑驳残破、布满箭簇撞痕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城头上的楚军士兵认出了他们的女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直到一身戎装、面色沉郁的英布和惊疑不定的项伯出现在城楼,才逐渐安静下来。
“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项伯声音带着颤抖,难以置信地看向城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英布握紧了拳,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深渊:“杨大眼和史太岁……看来是败了。落鹰涧已失,他们恐怕也已凶多吉少。”
这时,张佛儿清越而带着悲悯的声音穿透风沙,清晰地传到城上每一位将士的耳中:“楚国的将士们!项羽……已经死了!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放下武器,我能带你们回家!”
“项王死了?”
“不可能!项王天下无敌!”
“女帝陛下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这消息如同惊雷,在守军之中炸开。恐慌、震惊、绝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军心瞬间动摇。英布同样内心巨震,但他强自镇定,向前一步,手扶垛口,高声喝问,声音压过了嘈杂:“陛下!你说项王已死,你是如何得知?可有凭证?”
这一问,让骚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张佛儿身上。
张佛儿深吸一口气,迎着无数道质疑、期盼、痛苦的目光,朗声道:“项羽被重重围困于乌江之畔,寡不敌众,已自刎殉国!此战,我们败了!继续抵抗,只有全军覆没一条路!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皇帝,就放弃抵抗!我以楚帝之名起誓,必带你们返回故土!”
城上再次陷入一片哗然与争论,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英布见状,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充满了讥讽:“陛下!你既然是西楚女帝,此刻就该与我们一起坚守城池,共存亡!为何却站在夏军的阵营里劝我们投降?我们浴血奋战,尊奉你为帝,尊奉的到底是什么?!”
质疑之声顿时又起。张佛儿面色一白,随即沉声回应,语气带着帝王的威压与一丝疲惫:“英布将军!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已经败了!你们困守孤城,外无援军,内无粮草,还能支撑几日?我身为楚帝,就要为这数万将士的生命负责!难道你要让所有人都为你那虚无的忠义陪葬吗?”
“忠义虚无?”英布勃然大怒,“楚国人只有被砍掉的头颅,没有向敌人下跪的膝盖!你身为女帝,更应以身作则,岂能投敌叛国,摇尾乞怜?”
“你!”张佛儿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语塞。就在此时,两骑快马从夏军阵中驰出,直奔城下,正是杨大眼与史太岁!
见到此二人,英布瞳孔骤缩,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只见杨大眼与史太岁在张佛儿马前勒住战马,恭敬行礼参拜,齐声道:“臣等参见陛下!”
史太岁随即抬头,怒指城上的英布,破口大骂:“英布!你目无君上,猖狂至极!你到底是项羽的家将,还是我楚国的将军?!”
杨大眼也转向城头,运足中气高声喊道:“将士们!看清楚!我们效忠的是西楚女帝陛下,不是霸王项羽!陛下已与夏国摄政王达成和议,战事已了!快快放下兵器,随陛下返回楚地,重建家园!”
这两位将领的出现和表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城中的士兵们开始明显动摇,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的争论,许多人已经意动。
英布见军心即将崩溃,猛地厉声嘶吼,试图挽回局面:“不要相信他们!这是诡计!前次的敦煌之盟就是骗局!这次也一样!他们是想骗我们放下武器,然后屠城!大家不要上当!”
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韩信策马上前几步,声音沉稳有力地传开:“我夏军此番用兵,目标唯有项羽一人!如今项羽已死,夏楚自然停战!尔等若肯归降,一律免死!我韩信,言出必践!”
张佛儿立刻接口,声音带着恳切与承诺:“你们放心!摄政王亲口答应了我,允许我们回归楚地,休养生息,重建国家!请大家相信我一次!”
“妖女惑众!休想乱我军心!”英布眼见大势已去,狂怒之下,竟一把夺过身边士兵的强弓,搭箭引弦,瞄准城下的张佛儿,嗖地一箭射去!
“陛下小心!”杨大眼眼疾手快,挥刀急挑,“铛”的一声脆响,将箭矢格飞,随即与史太岁一左一右护着张佛儿迅速后退至安全距离。
史太岁惊怒交加,指着城头大骂:“英布!你竟敢弑君!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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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布立于城头,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