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震惊和恐慌过后,那些上了名单暂时还没被光顾的官员们开始从绝望中寻找求生的缝隙。
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一幕幕荒诞又真实的狗咬狗大戏开始在西江省的各个角落上演。
省建设厅的副厅长在得知交通厅长被带走的当晚,就带着自己私藏了多年的小账本敲开了省纪委的大门。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主动交代了自己收受高建成贿赂的犯罪事实,然后话锋一转,声泪俱下地举报了他的顶头上司——建设厅厅长是如何利用职权,在高建成的某个地产项目中,一次性就捞了上千万的好处。
他想用厅长的项上人头换自己的一个坦白从宽,立功表现。
无独有偶。
原城市的一位副市长在得知自己已经被边控无法出逃后,连夜约见了专案组的人。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直接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他实名举报省长吴凯泽的首席秘书在二年前曾经代表吴凯泽收受了高建成赠送的一套位于京城的豪华四合院。
这个举报不可谓不恶毒。
他这是想把火直接烧到吴凯泽身上。
他赌的是沈风作为一个外来户为了尽快稳定局面可能会选择和稀泥,牺牲掉吴凯泽这个本地派的代表人物来换取暂时的平衡。
一时间,整个西江省的纪委和专案组门庭若市。
举报信像雪片一样飞来,各种真假难辨的黑料满天飞。
昔日的同僚变成了互相撕咬的仇敌。
曾经的盟友为了自保,毫不犹豫地在背后捅刀。
人性中丑陋阴暗的一面在这场求生大逃杀中暴露无遗。
专案组的办公室里的气氛同样不好受。
年轻的组员们看着那些整理出来的举报材料,一个个义愤填膺,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帮人简直疯了!为了活命什么脏水都敢泼!”
“尤其是那个副市长太阴险了!竟然想把吴省长拉下水!”
韩佳军也是一脸愤慨,他看向沈风:“姐夫,这可怎么办?现在乱成了一锅粥,我们到底该信谁的?”
沈风的他放下手里的卷宗,淡淡地说了一句:“让他们咬。”
“咬得越凶越好。”
众人都是一愣。
“他们现在互相撕咬,抛出来的每一个信息不管是真是假对我们来说都是一条线索。”
“假的话可以让我们看清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看清谁和谁是死敌,谁和谁是利益共同体。”
“真的话那更好,顺藤摸瓜又能挖出一个新的脓包。”
“我们的任务不是去当裁判,判断他们谁咬得对,谁咬得错。”
“我们的任务是利用这场混乱,把藏在背后的人全都给逼出来,然后一网打尽。”
“至于那个想把火烧到吴省长身上的副市长,”
沈风冷笑。
“他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他自己了。”
“他以为我需要用吴凯泽的政治生命来换取稳定?恰恰相反,现在的西江我需要吴凯泽这把刀帮我披荆斩棘,这把刀必须绝对干净,绝对锋利。”
当天下午,沈风亲自带着人提审了那位自作聪明的副市长。
审讯室里,副市长还摆着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他相信自己抛出的那个关于京城四合院的举报足以成为自己和沈风谈判的筹码。
“沈主任,我想我的诚意你应该已经看到了。”
他跷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只要你承诺对我从轻发落,我还有更多关于吴凯泽的猛料可以提供给你。”
沈风没有理他,将一份文件放在了他面前。
副市长愣了一下,拿起了文件。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那是一份银行的流水记录。
记录显示,就在他举报吴凯泽秘书的前一天,他老婆的海外账户上突然多出了一笔五十万美元的汇款。
汇款的来源正是省建设厅厅长的亲弟弟在境外注册的一家皮包公司。
真相不言而喻。
这是栽赃陷害。
是建设厅厅长在得知自己被副厅长举报后狗急跳墙,花钱收买了这位副市长,让他去反咬吴凯泽,企图用围魏救赵的把戏来转移视线,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
“你……你们……”
副市长指着沈风,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想不通沈风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把他和他老婆的海外账户都查了个底朝天!
“你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谁?”
沈风鄙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把官场的倾轧当成了你活命的筹码,却不知道在我这里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