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忙！
宴会厅的穹顶吊顶砸在地上。
坑坑洼洼的弹坑布满整面雕花华丽的墙壁。
整个宴会厅静悄悄的。
除了季宁安压抑的，低气压的喘气声，再难听到其他。
凯文在不知何时，来到了那面破损的落地窗前。
听着窗外的轰鸣，急促的警笛声，与直升机引爆，坠落而引发的噼啪作响。
他许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了。
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但，他同样懂得。
一切美好的东西，在这座由欲望勾织的城市里，都不过是如烟火一般短暂盛开的绚烂。
却又很快消失。
“朋友。”
凯文迎着呼啸，皮鞋踏在坠毁的前夕，整个人暴露在落地窗前。
“你或许要快一点了。”
“如果再耽误一会，或许我们会有一些小小的麻烦。”
“做一切你想做的吧。”
“但还请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留下，暂时性的…让它们作为垃圾攀升的养料。”
闻言的季宁安狠狠扭头瞪了一眼：
“你以为是谁慢吞吞的！还不是都怪你！”
“好吧。”
凯文拿季宁安一点办法都没有。
哪怕被责怪他也只是背对着，无奈摆摆手，低声一叹：
“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朋友，你也不想你的那位，嗯…不说话女士等的不耐烦吧？”
“你不是还带了糕点给她？”
凯文总是能找到一些季宁安感兴趣的话题，或人，或事。
这也是为什么季宁安在如今，出现在这处宴会厅的原因。
“切！”
但不得不说，凯文的提议是有效的。
季宁安不再搭理他，而是收回了那挺加特林，换上了一柄冲锋枪。
就这样端在胸前。
她一步步，像是她自己才是这处宴会的举办者，目光扫过一道道身影。
“你刚刚有笑了对吧？”
“嗯…不是你这家伙，你很听话！”
“也不是你…虽然你笑的好丑，但是你在刚刚也笑了。”
每一个被季宁安点到，或靠近的身影，那眼瞳里流露出的恐惧都是真实存在的。
对比起凯文的混乱，无需。
季宁安带给它们的疯狂要更直接，也更为粗暴。
“哈！就是你吧！不要躲了我知道是你！”
人群中，保罗看着一道人影被那个个子矮矮的小小身影拖出。
他认识被揪出的人。
那人曾经在他刚上任市长职位不久，与他有过合作。
也是少数，没有对他进行打压，讥讽，没有忽略掉他的存在。
而对方，现在被揪出去了。
原因却是那么简单。
“砰！”
一颗子弹没入眉心。
随着扑通一声，黑色的血液流出那人倒在了地上。
季宁安很有礼貌，所以她一本正经的板起小脸，冲着旁边离得最近的一道身影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他刚刚没有笑！”
“像这种不听话的家伙，留在大家里面，是不利于团结的！他不能这样！”
“既不是小老鼠又不是大人，他这样的家伙才是最该被讨厌的。”
“我说的对吗？”
季宁安没想得到回应。
但她好像没意识到自身这良好的精神状态，究竟会给旁人带来怎样的压迫。
“呵…呵呵，当然，当然没错，您说的是对的。”
“我也看这家伙不爽很久了。”
这是一位大人物的恭维。
换作任何一个人在这。
哪怕是那些监狱里真正穷凶极恶的罪犯。
在听到这类似的话后，也会难免产生些虚荣心被填补的满足感。
可季宁安只是侧过脸盯了他一会。
突然绽开笑颜：
“所以你要变成小老鼠吗？”
“什…什么？”
“没什么，大人是根本变不成小老鼠的！”
季宁安不再理会他。
放任那道身影僵立在原地，任凭对方如何猜想。
而季宁安，抬脚，她像是早早就从人群里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她不假思索的踏步。
直到脚步声逐渐接近，保罗才在人群后，迟钝的抬起脸。
可，遮挡不见了。
被保罗刻意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人影，在季宁安的威慑下，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一旁。
所以，此刻的保罗抬眼，恰好对上了那样一双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