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或许报损的直升机，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恰好使螺旋桨悬挂在了楼顶。
敞开的机舱门恰好对应着顶层依然破损的落地窗。
季宁安刚刚那纵身一跃，同样不可避免的使她遭受到了一些小小的“磕碰”。
“你流血了。”
“是吗？在哪里？”
“胳膊上。”
宴会厅内，歌舞早已停歇。
地面上，是打碎的酒瓶，玻璃杯的碎片，染红的地毯，与猩红的酒液。
一双双带着各不相同情绪的眉眼，共同凝视着这于前不久，暴力闯入的两位“入侵者。”
“诶？居然是真的吗？”
季宁安同样戴了面具，是一只小老鼠模样的浅灰色。
但与凯文不同，她的面具没有挂在面上，而是由一条带子系在了额头上，被刘海遮住，吊在脑后。
“忒忒忒。”
向指尖吐了几口唾沫，季宁安极为随意的，将口水涂抹在另一条手臂的伤口处。
“好麻烦，以前受了伤，都会有护士替我绑起来的。”
“不过这样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如果不想伤口感染，最好还是好好处理一下。”
二人这自从进入宴会厅，就开始旁若无人交谈的模样，着实使场中众人愣了愣。
不过在短暂的惊讶，怀疑，种种情绪过后。
随之而来的，便是突然冲上头顶的恼羞成怒。
他们居然被吓到了？
区区两个不知从哪闯进来，衣冠不整的蠢货，居然惊吓到了他们？
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们面目狰狞。
很快就有一人踏前一步，恨声道：
“混账东西！你们两个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不是你们家！”
可窗边的二人背对深夜，背对涌进的晚风，默许了楼顶还在向下不时溅落的火星。
自然而然的，无视了那一句带着怒气的质问。
“还不是怪你这家伙！要不是你没有好好接住我，怎么会流血！”
“可我也受伤了！”
“那又怎么样！都怪你太笨了！要是不说话肯定不会跟你一样蠢蛋！”
一大一小的身影低着头，同时望向小萝莉手臂处的伤口，吵吵闹闹。
“你们！你们！不可理喻！！”
终于。
在凯文实在招架不住小萝莉的碎碎念，选择举手投降之后，季宁安放过了他。
“回去的时候必须要让给我来开！”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这才几乎同时抬起脸。
一张五彩缤纷，将面容完全遮挡的面具。
一张浅灰色，眉眼弯弯的小老鼠面具。
迎着宴会厅众人的怒火。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背对着他们？”
“可是我的面具戴反了，我怕他们认出我！”
“那你把面具转到脸上不就是了？”
“可是不说话说那样很闷。”
“好吧好吧随便你吧…”
能让一座城市里公认的疯子如此无奈，估计也只有季宁安才能做到。
但显然。
相比起季宁安，凯文更在意的是此行的目的。
迈开脚。
脚步声很轻。
凯文昂着头，轻轻活动着脊椎。
顺手，端起了手边一张桌子上空着的红酒杯，为自己斟满。
直到将红酒送到面前，他这才无所谓的将面具掀起，并随手丢掉。
“音乐呢？为什么停了？接着放。”
无人理会。
季宁安也学着他的样子，悄咪咪的侧过脸，偷看了一眼。
“什么！你居然偷偷喝好东西不叫我！快给我留点！”
二人明明都是戴着面具前来。
却在此刻，它们竟因为一杯酒，毫不设防的暴露出了面容。
“等等，那家伙是…”
有人认出了凯文的模样。
“这两个混蛋！他们在无视我们！”
有人不满于二人的态度。
“一看就是那些肮脏的老鼠，居然连倒酒不能斟满这点都不知道…”
还有人，关注起了二人对“礼节”方面的缺失。
可凯文听着人群中渐起的议论，甚至没有改变笑脸。
“怎么样？好喝吗？”
“根本就是大便…”
“你听到那些人说的话了吗？”
“什么？”
“倒酒不能倒满，还有不能穿鞋踩在地毯上，这些一系列的要求。”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凯文也想问。
但他明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