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尘呛得人喉咙发痒。
“咳…老陆…这地儿…咳咳…多久没通下水道了…”宇文殇被灰尘糊了一脸,灭世针的蓝光在黑暗中扫出一片浑浊的光柱。
张明宇忍着腿伤和耳鸣,一手扶着冰冷的管壁,一手死死按着胸前的背包。
通道尽头那点微弱的光亮,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他颤抖着手指摸向背包里那本硬壳日志的边角——刚才惊鸿一瞥的荧光箭头,此刻在微光下清晰无比,直指通道左侧一条更窄、更矮、被厚厚蛛网封住的岔路!
“这边!”张明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父亲日志上的荧光标记,在这绝望的黑暗中,如同粮票大叔沉默的指引。
三人立刻转向那条岔路。
宇文殇的灭世针蓝光扫过,蛛网如同破败的帷幔。
他用扳手粗暴地拨开,露出后面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口。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铁锈、陈旧机油和某种动物巢穴骚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妈的…老鼠窝吧这是?”宇文殇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进去!”陆子昂毫不犹豫,第一个矮身钻了进去。
管道内壁冰冷湿滑,布满了厚厚的油污和灰尘,低矮得几乎要匍匐前进。张明宇紧随其后,伤腿在狭窄空间里拖行,疼得他额头冒汗。
宇文殿后,一边爬一边骂骂咧咧地清理着挡路的蛛网和垃圾。
管道并非笔直,七拐八绕,坡度时上时下。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荧光箭头在日志边缘断断续续地闪烁着,如同黑暗中跳动的脉搏,顽强地指引着方向。
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脚步声和一种仪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声音隔着管壁,显得有些沉闷,但方向正是荧光箭头所指!
“到了!小心!”陆子昂压低声音,示意停下。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到一处通风百叶窗的位置,百叶窗叶片被厚厚的油污粘死,只留下几道狭窄的缝隙。
陆子昂凑近缝隙,眯起眼向外看去。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的实验室!
冰冷的白光将一切都照得纤毫毕现。
中央矗立着那个巨大的、顶部镶嵌着冰冷机械复眼的生物反应釜!
此刻,反应釜的泄压阀正发出尖锐的嘶鸣,白色的蒸汽从几个缝隙中喷涌而出——正是物理阻断阀被锁死后的连锁反应!
釜体表面的仪表盘疯狂闪烁着红色的故障警告!
十几个穿着白大褂或黑色安保制服的人影在实验室内乱成一团!
“快!切断所有非必要能源!启动备用冷却系统!”
“釜内压力还在上升!物理锁死解除不了!”
“声波诱导系统彻底离线!核心监控节点无响应!妈的!谁干的?!”
气急败坏的吼声和警报声混杂在一起。
而在实验室一角,一个用高强度玻璃隔出的观察室内,陆子昂的目光瞬间凝固!
囡囡!
小女孩穿着病号服一样宽大的白色衣服,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金属观察椅上,手脚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着。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灯光下投下阴影,小脸上没有泪痕,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一根连接着复杂仪器的软管贴在她的太阳穴位置,仪器屏幕上正闪烁着不稳定的波形图。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研究员正拿着记录板,冷漠地记录着什么。
观察室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黑衣保镖。
其中一个,耳廓里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显然连接着声波系统。
张明宇也看到了囡囡,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怎么救?”宇文殇凑到另一个缝隙,急得抓耳挠腮,“俩门神!硬闯就是活靶子!
声波系统虽然停了,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幺蛾子?”
陆子昂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整个实验室的布局。
观察室在角落,唯一的门被保镖守着。
通风管道…他们所在的这条管道…似乎正好经过观察室上方?
他的视线顺着通风管道内壁向前延伸。
管道在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个检修口?而检修口下方…正对着观察室的角落!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宇文!”陆子昂压低声音,语速快如子弹,“辣椒粉!还有多少?”
宇文殇一愣,随即肉痛地从工具包最底层摸出那个瘪得几乎只剩个底儿的辣椒粉罐:“就…就够塞牙缝了…”
“够了!”陆子昂一把抓过罐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