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细微尘埃混着他口鼻中溢出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血沫，在肃杀死寂的紫宸殿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祖父！” “公爷！” 萧显及几个承恩公府子弟的哭嚎撕心裂肺，带着灭顶的惊恐扑上去，徒劳地摇晃着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勋贵班列里一片死灰，先前还气焰嚣张的面孔此刻只剩下惊恐的惨白和劫后余生的茫然，无人敢上前一步。

    死寂。唯有那两袋来自承恩公府私库、口子微敞的巨大麻袋，内里金灿灿的上好粟米仍在“沙沙”地、持续不断地流淌出来，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蜿蜒、堆积。那刺目的貔貅印记，像一只只狰狞的眼睛，嘲弄地俯视着这人间极致的贪婪与崩塌。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冰封里，一个清脆稚嫩、带着浓浓困惑的童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清晰地荡开：

    “母皇，” 御阶旁，穿着精致杏黄小宫装的霜儿仰起小脸，清澈如泉的大眼睛看看地上昏死染血的老者，又看看那些金灿灿不断流出的米粒，小眉头困惑地紧紧揪着，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着，“皇伯父以前说过，偷东西的人，是要被打手心的哦！这个老爷爷他……他偷了这么多米米给坏虫子吃，” 她努力张开短短的小手臂比划了一下，奶声奶气，却字字敲在每个人心坎上，“是不是要被打好多好多下手心呀？手手都会打红红、打肿肿的吧？”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