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挤在汗臭弥漫的地铁里,古玉突然灼烧般滚烫。
对面西装男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在偷情,对象是老板养的那条贵宾犬。
沈默正被这荒诞画面冲击,车厢角落响起诡异的“咯咯”笑声。
一个嘴角咧到耳根的影子正对他微笑,漆黑眼眶里没有眼球。
古玉骤然爆出金光,影子惨叫着被撕碎吞噬。
沈默逃出站台,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消息:“我看见了。”
他低头,古玉温润依旧,内里却悄然裂开一道细微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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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车厢,像一个被巨人攥在滚烫掌心的沙丁鱼罐头,在黑暗的甬道里笨重地喘息、前行。浑浊的空气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混杂着汗水的酸馊、劣质香水刺鼻的甜腻,还有某种难以名状的、来自太多陌生躯体挤压摩擦后散逸出的浑浊体味。每一次车辆拐弯或刹车,都引发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伴随着肉体不受控地碰撞、推搡、闷哼。灯光惨白,照着每一张写满疲惫、麻木或焦躁的脸,在车窗玻璃上投下无数模糊而扭曲的倒影。
沈默被死死地卡在车门与冰冷的金属扶手之间,后背紧贴着同样汗湿的陌生脊梁,身前则是一个硕大的、印着某培训机构广告的背包,顶得他胃部一阵阵发紧。每一次地铁钻出隧道短暂暴露在天光下,窗外飞速掠过的城市景象都带着一种令人眩晕的苍白,旋即又被吞入更深的黑暗。他微微闭着眼,试图在脑海中那片由钢筋水泥构筑的冰冷森林里,梳理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尚且模糊的生路。工作、住处、身份……无数琐碎却沉重的现实碎片,如同此刻挤压着他的乘客一样,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
锁骨下方,紧贴着皮肤的那一点,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团烈火!
“呃!”沈默猛地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硬生生将那声冲至喉咙口的痛呼咽了回去。那剧痛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突然,仿佛有人将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他的骨头缝里,然后用力搅动。滚烫!像是烙铁直接印在了皮肉上。他身体瞬间绷紧,肌肉僵硬如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浸透了内里的T恤。他下意识地抬手,隔着薄薄的衬衫死死按住了胸前——那里,贴身悬挂的祖传古玉,正隔着衣料散发出惊人的高温,像一个被点燃的小型熔炉核心!
混乱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撕裂、驱散。他猛地睁开眼,视野因为剧痛和骤然分泌的生理泪水而微微模糊、晃动。他死死盯住正前方。
距离他不到半尺,几乎鼻尖对鼻尖的位置,是一个穿着皱巴巴灰色西装的男人。稀疏的头发被汗水浸成一绺一绺,紧贴在油亮的脑门上。他脸色发黄,眼袋浮肿乌青,正烦躁地试图在拥挤中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嘴唇无意识地蠕动着,似乎在抱怨这该死的拥挤和闷热。
就在沈默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的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并非来自耳膜的震动感,或者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尖锐蜂鸣,猛地刺入沈默的脑海。紧接着,眼前西装男的影像骤然扭曲、碎裂,如同被打碎的镜子,无数光怪陆离的碎片旋转着向他扑面砸来!
一个画面瞬间清晰无比地占据了沈默的全部意识:
灯光暧昧的酒店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水和……某种宠物沐浴露的味道?灰色西装男——此刻画面里的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谄媚又混杂着极度亢奋的潮红。他正跪在柔软的地毯上,姿态近乎卑微。而在他面前,一只毛发被打理得蓬松卷曲、脖子上系着粉色蝴蝶结的白色贵宾犬,正懒洋洋地趴着。西装男伸出舌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去舔舐那只贵宾犬粉嫩的脚掌……
那画面细节清晰得令人作呕——贵宾犬眼中纯粹的茫然,蝴蝶结缎带的细微褶皱,地毯绒毛上粘着的几根白色狗毛,西装男脸上那种混杂了巨大满足与自我陶醉的诡异神情……
“噗!”沈默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完全不受控制的怪异气音。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滚,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他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牙关,才没当场吐出来。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紧握扶手的指关节上。那荒诞绝伦、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画面,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子,在他脑子里疯狂搅动。
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那灼烧般的剧痛还残留在胸前,古玉的温度似乎略微下降了一点点,但依旧滚烫。而刚才那涌入脑海的画面,真实得如同他自己亲身经历!
这玉……见鬼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让他在这闷热如蒸笼的车厢里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那画面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紧随其后的恶心感尚未完全退去,一种更原始、更尖锐的警兆,毫无征兆地像冰锥般狠狠刺入他的脊椎!
“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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