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柠和关北朔虽然常常拌嘴,可兄妹两人感情非常好,他们本就是寻找家人的小队,如今家人还未寻到陪在身边的亲哥哥却死了。
这种打击换作谁都难以承受。
虽然现实就是会死人,这点在所难免,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
“希望她能尽快坚强起来,若是一直那副模样,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很快会步北朔后尘。”任岩雄点了身上最后一根烟吸了一口。
末世的夜空笼罩着一层灰色阴霾,遮掩了星月,有的只是朦朦胧胧的昏暗,不远处的林子簌簌作响,黑影摇曳似在酝酿着什么恐怖。
许烬仰头看向夜空心中腹诽。
关北朔,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就算死了也别想放纵休息!
在天上……
记得保佑好自己的妹妹啊。
两人站在车外说话的功夫,昏暗的车里躺在后座上的关柠缓缓睁开了眼。
她神情恍惚好一会才抬手搭上眼,眼泪无声而压抑,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哥…
泪顺着眼尾流入发丝和耳朵,宽敞的车内变得狭小而压抑,昏暗却是她最后的体面。
关柠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白日的一幕一遍又一遍在眼前重复,像是有人用一把尖刀在心脏处一下下剜肉,疼的四肢都生出幻痛。
又酸又胀,像是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炸裂开。
一夜过去,天色放亮。
林祈枕的不是司倦的腿,而是换成了一件叠好的黑色外套。
昨天半夜,许烬敲车窗叫走了司倦。
00崽伸了个懒腰飞出系统空间,“幼幼,你感觉好些了吗?”
林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向它脑门,“还不错,百分之一。”
00崽刚欲问‘百分之一’什么意思,突然小身子无力砸落在后座上,先前的精神抖擞仿佛并不存在。
“幼,呕…崽晕,想吐。”
像是失去生命的玩偶一样,00崽趴在那一动不动,难受到每一根爪子都酸疼难耐。
它溜圆的小眼睛显露无措,明白了大魔王话中的意思。
这种程度,还只是百分之一?
林祈戳了戳它软趴趴的小身子,没有让它多体验就收回了那百分之一的沉疴五感。
小身子恢复正常,它悠悠飞到他肩上拧着小眉头忧愁:“幼幼,这也太难受了,百分之一就这么可怕。”
这个世界的大爹要是活到一百岁,幼幼岂不是还要日日承受这种折磨好几十年?
这么一想00崽感觉更难受了,比刚才那百分之一还难受。
“放心,并非无法可解,不过目前不着急。”
林祈打开车门,清晨的空气清新带着侵入肺腑的丝丝凉意,阳光洒在他头顶折射出一圈清冷的光晕。
他拿着外套向司倦等人走去。
车门打开的声音,同样吸引了不远处几人的注意,青年一身单薄的病号服,细瓷般的皮肤在光下白的反光,整个人蒙在一层辉光里。
待走的近了,众人眼神几不可察流露出惋惜。
就像是看到美好的事物即将走向灭亡的怜惜。
林祈吸了几口凉风,喉间泛起痒意忍不住低低咳起来,唇色带着病态的粉白,露出的一截锁骨陷成深深的窝。
司倦看着递到身前的外套,又望向他身上单薄:“留给你穿的。”
林祈眸色微亮透着几分欣喜,小声道了声谢,将黑色外套穿在了身上。
外套很大很宽,衣长到他小腿的位置。
他太瘦了,给人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司倦扫了眼裹着他外套的人,又不动声色垂眸继续拨动着锅里煮的食物。
许烬看着将自己衣服都让出去的队长,笑着朝林祈挑了挑眉,心中不禁高看了他一眼。
还真就让这小子‘套近乎’成功了。
林祈注意到独身一人坐在不远处的女人,猜到是昨晚救回来的队员。
“她叫关柠,哥哥叫关北朔,都是我们的队友,可惜关北朔昨天…”
说到这许烬语气变得沉重,只是低声提醒他一句:“她心情不好,最好别去招她。”
关柠从早上下车到现在,一直是那副冰冷冷的状态,没有预料中那种失控和哭闹,这种近乎麻木的冷处理更令人忧心。
林祈点头,余光见身旁的男人动了。
“跟我来。”司倦道。
林祈抬脚跟了上去,走进帐篷,帐篷里一目了然并没有放很多东西。
“你的空间能装下多少东西?”司倦问他。
林祈看了一眼帐篷里的东西,实在没多少可以比较,于是压着咳意轻声道:“外面两辆车可以放得下。”
司倦眼皮跳了一下,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他的意料。
他起身走过来,递给林祈一个杯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