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头还未收回,就被合上的牙齿重重咬在了一起。
嘴里的疼痛还不是最主要的,
他的下巴被手里抓着的男人用额头重重撞了一下,先是疼痛,然后就是眼前一黑。
男人含恨出手,自然不会留情,
一头撞倒这个前来抓壮丁战兵,他揉身上前,一把抢过还带着血的鞭子,直接套了上去。
“嘿!”
他双手筋肉膨胀,将马鞭深深勒进对方的脖子,
含恨出手之下,用力之猛,颈骨都被勒得咯吱作响,
直到对方蹬腿不动,这才罢休。
他甩手将这个战兵扔到一边,过去扶起妻子,关切地问道:
“阿珠,你怎么样?”
妇人并没有在意脸上地鞭痕,反而抓住他的手,急切问道:
“延,你杀了大王派来的兵,这可怎么办?”
被唤作延的人向着尸体啐了一口,用手轻轻触碰妻子脸上的鞭痕,恨恨道:
“把我抓去当战兵,还带走家里仅有的两匹马,你一个妇人怎么活?
杀就杀了,咱们部族在南边,距离汉境并不远,逃过去吧!”
妇人有些担忧地问道:
“延,咱们过惯了游牧的日子,听说汉人那边都没有了鲜卑人,
贸然过去,会不会被他们杀掉?”
延一边扶着妻子起来,一边安慰道:
“汉人没那么可怕,我也是因为当年鲜卑和汉人大战,随着部族逃到这边的。
汉人就算凶残,也需要人给他放牧,总有口饭吃!
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随我走吧!”
横竖都是一死,妇人也不再犹豫,起来帮着男人把勒死的战兵拖进帐篷里掩埋。
他们没有大车,只能把帐篷上的毡布取下来,放在马背上,
家里的羊杀了三只,剩下的驱赶着向东南方向行走,在最近的一个部族换成了粟米。
这些就是他们二人仅有的家当了。
放在马背上,延和珠两人骑上马匹,义无反顾向着南边草原而去。
他们身后,几道烟柱直冲天空。
……
阴山北麓汉军大营
刘禅的大车辎重队,此时正停靠在大营之内。
比营地内天子大纛更加显眼的,是用绳子栓在大车之上的巨型孔明灯。
经过技术迭代之后,采用轻量化的构造,现在燃烧煤油的孔明灯体积比以前缩小了三分之二,
每日消耗的燃料更是减少了九成以上。
悬浮在半空的孔明灯,除了给巡逻归来的队伍充当指路的灯塔,
灯下那一圈银光闪闪的银箔,可以充当潜望镜式的了望哨,
随时监控草原之上的异动。
草原之上无险可守,这些都是当年河套大战时的先进经验。
不过,那个时候刘禅依仗的是各个精锐部队,与连弩兵组合而成的铁锤战术。
现在,这些精锐已经调拨到各地,
跟随他的,只有一小队白毦兵,以及跟随赵云的白马突骑。
深入漠北,他尽管携带了火炮,但限于补给,轻易不会动用。
此时依托大车搭建的帐篷里,刘禅正与赵云马谡研究进军方向。
帐篷里挂着两盏马灯,赵云的手指按在舆图之上,
从弹汗山开始,顺着河流一直向北延伸:
“陛下,咱们现在已经过了阴山,是否效仿冠军侯,轻骑北上,直捣北海?”
刘禅看着两鬓斑白的赵云,此时眼神中流露出的期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禅干净利落地拒绝道:
“不行,子龙将军想都不要想,
朕知道你想要效仿冠军侯,带轻骑,轻装简从,一路以战养战,
带队踏破拓拔王庭,直接打到北海,对不对?”
刘禅看到一把年纪的赵云,嘴上说着哪有,眼神却在躲闪,哈哈大笑道:
“子龙将军宝刀未老,朕清楚,所以此战主将,依旧是你,
朕的职责与往常一样,充当稳固营地,保障后勤。
而后续青年禁卫军就位之前,不宜贸然与拓拔部决战。”
一旁的马谡疑惑道:
“陛下,此时辽东有战事胶着,东吴汇合多方势力,要侵袭青州徐州扬州等地,
西域司马昭蠢蠢欲动,将我的大汉兵力牵扯到各处。
如此情形,难道不应该速战速决吗?”
刘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皮球甩给了赵云。
赵云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马参军所说,只是表面的情况,兵贵神速不假,
大军在外出征,每日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