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部的头领拓拔力微轻蔑的语气,并没有激怒司马师的使者。
司马师派来与拓拔部结盟的,是他最为信赖的谋士傅嘏(字兰石),
听到拓拔力微的话,他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
“大王觉得,拓拔部实力如何?”
拓拔力微自信地说道:
“我拓拔部纵横漠北,从无敌手!
控弦之士足有十万,大小部落足有数千,聚集之时,帐篷遮天蔽日!”
说着,拓拔力微瞥了一眼文士打扮的傅嘏道:
“你们司马家呢?兵马可比得上我拓拔部?”
傅嘏微微一笑:
“自是不如,然大王部族中,也收纳了不少南鲜卑部族,可还记得南鲜卑轲比能大王?”
“轲比能?也算是英雄吧,知道他又当如何?”
傅嘏接着说道:
“既然大王知晓轲比能,自然不会忘记,南鲜卑最强盛之时,疆域从云中直到辽东,
漠南草原之上,均是其部族!
兵锋最盛之时,控弦之士不下十万!
如今呢?
身死族灭,部族被大汉吞并,残兵败将逃到漠北投奔大王,
而彼时汉军只偏安一隅,如今占据中原,实力更胜往昔,
大王凭什么觉得,你这控弦十万,可以胜过轲比能大王?”
虽然拓拔力微对自己部族非常自信,但他并没有盲目自信,
毕竟当年轲比能部族的强盛,在草原之上,也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他敢于从漠北向南劫掠,也是觉得轲比能部已经不在,
现在的草原,就像没了匈奴人的时候一样,等着他去各个击破。
现在听说,虽然轲比能没了,但更强的大汉似乎重新占据着漠南,那他的劫掠侵扰算什么?
算捋虎须吗?
傅嘏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拓拔力微神色的变化,加了一把火:
“大王可知,大汉如今的皇帝,可是极其记仇的,
曾经辽东公孙氏,经营辽东数代,深得人心,
就因为和其商队起了冲突,就被汉军横跨数千里远征,
辽东数城,几万兵马,几代积蓄的财物,都便宜了汉军。
那公孙氏身死族灭,如今才过去多少年?
大王远在漠北,应该和漠南的大汉,没有什么冲突吧?”
“这……”
拓拔力微脸上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拿起牛角杯,喝了一口马奶酒,掩饰道:
“些许汉军,我拓拔勇士可不怕他们!
和你们结盟,能给我拓拔部什么好处?”
傅嘏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也是他探听到拓拔部实力强盛,部族众多,
他们在漠北苦寒之地生活,骁勇善战,更是融合了不少北海周边的蛮人部族。
虽然现在只有控弦十万,受制的也只是兵械,而这,正是如今司马师最多的!
司马懿长社之战,魏军数量和质量那么拉胯,汉军强悍只是一部分。
那时候司马懿早已知道回天乏术,在长社只是拖着世家搏一下,
真正的主力和大魏国库的甲胄兵械财富,早就转移了。
深得围棋之道的司马懿,用死中求活之计,给司马昭和司马师二人留下了丰厚的物资。
现在司马师手里的甲胄,还有足足七万套之多,
虽然大部分都是普通甲士的甲胄,但大魏这么多年的底蕴,可见一斑。
而他手里的兵力,各路收拢的高句丽人都算上,却也不足五万。
这也是司马师可以给驯服的北地野人,披多层甲胄的底气所在。
傅嘏心中有了计较,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豪气道:
“我家主公,愿出铁甲两千,与大王结盟,向大王再借两千车库蛮兵,共伐贼汉!”
“另外,为了体谅大王缺少甲胄兵刃,无法施展拓拔部实力,
故只要盟约缔结,还可用一副兵械甲胄,换两匹战马的比例进行互市。”
这句话引起了拓拔力微的兴趣,他放下酒杯问道:
“果然豪气,车库人粗鄙不堪,空有蛮力,不善骑射,有何用处?
要不要我借给你们两千精锐鲜卑战兵?
都是擅长骑射的勇士!
现在有更多甲胄兵刃,我拓拔儿郎就能聚起更多战兵!
这个比例也算公道,你们有多少套兵刃甲胄?”
傅嘏震了震袖子,云淡风轻地说道:
“谢大王厚爱,我家主公甚是喜爱这些车库蛮人,
鲜卑勇士是大王的心头肉,君子不夺人之美,还是这些
如果大王还有更多车库蛮兵,也可以一并交于在下!
绝对不会让大王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