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都是地方小闹的,咱种在木桶里,这花想长也没条件啊。下回你也种后院菜地里,保管长得和他们一样大。”
周舟点点头,心想等花谢了他要存点种子,来年继续种。
吃过早饭,往常这个时辰已是朝霞满天、金光万道,此时天空却安安静静,没漏出一丝阳光,郑老爹面色凝重,说:“我去村里转转,看看村里种田的老人怎么说。”
秋收事关重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郑老爹走去村长经常敲锣宣告的地方,一路走来,果然家家户户都站在门外担忧地看着天。
郑则见状便把家里的镰刀找出来,拿到井边,打好水开始磨刀。
周舟问郑大娘:“咱们今天搬竹席晒花生吗?”这天虽阴着,但没有乌云压顶,不像是会下雨。郑大娘摇摇头:“今日不晒了,怕是要先抢收稻谷......”
田里的事周舟不懂,他只好忙家事。
收来的红薯选出品相不好的,切掉发黑的地方,洗干净切成块,放到锅里和猪草一起煮;攒了几天的鸡蛋也可以捡了,小篮子里躺了九枚鸡蛋,周婶子送来的那只小母鸡下蛋特别勤快,光它窝里的就有四个;接着把篱笆空地的地面清理干净,周舟这才发现竟没有一个小孩儿来荒地附近玩,四周安安静静的,村里弥漫着焦躁又沉默的氛围。
郑老爹脚步匆匆,一跨进院门就说:“要提前割稻子。村长拿不定主意,老村长出来说今年得提前割,几位老人也这么说。”
“这天看着吓人,成贵家水田多怕抢收不及,他们也打算提前割。”
郑大娘:“离秋收总归也没差几日,提前割也不碍事,就怕谷子被淋了。”
郑则和郑老爹赶着牛车先去田边,周舟和郑大娘收拾吃食和水,晚一步走。
响水村的秋收提前开始了。
走到田埂上,沉甸甸的稻谷低垂着,周舟举目望去,稻浪延绵,金黄一片,村民们在稻田里弓着腰,身影时隐时现,偶尔有人直起腰身抹一把额上的汗水;水田多的人家不停挥动镰刀,腰背酸痛难忍时,便抬头望一眼天色,此时与天争粮,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下雨,千万别下雨啊。
割下的稻谷被整齐堆放到一旁,老人负责捆绑和搬运,他们手法娴熟,将割下的稻子一束束捆扎系紧,慢慢扛到田边。
半大的孩子跟在大人身后,提着竹篮捡遗漏的稻穗,年龄小点的孩子顽皮耐不住,在田里兴奋踩泥尖叫,忙碌的大人呵斥几声,又转身利落地挥起镰刀,这会儿打孩子都没空,稻谷若不及时收割,一场雨可能会让一年的辛苦付诸东流。
怪不得小孩都不去玩了,周舟看着村民热火朝天地抢收,心里也焦急起来,快步跟上阿娘往自家田地走去。
郑家的水田已经割了一小片,郑则戴着草帽,满头大汗,周舟发现他接过水的手还有被稻叶划出的细小伤口,“你疼不疼,多久能割完啊。”割稻谷肯定比杀猪还累,郑则杀猪都没有出汗的,周舟心疼地想。
“你别下来,和阿娘把田埂上的稻谷搬到牛车上就好。一点点搬,不要贪多。”
周舟听话地点头,低头捆稻谷,不敢添乱。
武阿叔来田里帮忙,他特意换了草鞋,直接下田了,说:“我看天色不对想来问问,见大门紧闭,便知你们提前来割稻子了。”郑家这么多年笼统就这两亩水田,一找一个准。
两家人亲近,也不多说客气话,秋收后再感谢也来得及。
“勇叔!宁宁呢?”周舟抱着稻谷问。
武阿叔已经开始忙活,他种田不大会,割稻谷还是熟练的,“宁宁和他阿娘在接亲路那头收花生,说怕下雨泥泞,着急去收了。”
郑家的两块水田有了武阿叔的帮忙,悬着一颗心,连着割了一天半时间收完,等所有的稻谷全都运回家,一家人才松了口气。
娘俩在篱笆空地拉了草席晾晒稻谷,至少要晒两到三日,脱水后,再脱粒,周舟怕下雨,频繁地在屋里屋外转悠,时不时去翻动稻谷。
郑家父子没能休息,马不停蹄赶去帮林成贵一家,他们家十亩水田,在可能下雨的情况下,光靠兄弟俩和林秋可忙不赢。
见到郑则和郑老爹赶来,林磊松了口气,他跟郑则说:“阿爹急得都要下田了。”林淼在田地另一头割,远远朝着两人打了声招呼。
“不怕,能赶上。”郑则也不多说,拿着镰刀弯腰开始割稻谷。
隔壁田地的林成德带着林茂林盛两兄弟抢收,三人听见动静,抬起身子往旁边看了几眼,林茂:“还以为今年能看热闹,他家倒是年年有帮手......”
秋收到了第四天,林磊和林淼直起酸痛的腰背,把最后两捆稻谷扛起回家,此时忽然狂风大作,掉落在田埂上的稻草被卷到半空,看来这回是真要下雨了。
村民们这几天夜以继日地抢收,田里的稻谷大多已经割完,又有少许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