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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书库 > 公子,请喝茶 > 第190章 寒衣藏火,死士入瓮

第190章 寒衣藏火,死士入瓮(1/2)

    风雪,是汴京城最好的伪装。

    它用看似纯洁无瑕的白,掩盖了权力的肮脏,掩盖了人心的罪恶,也掩盖了那些在阴影中悄然涌动的、致命的杀机。

    一名漕帮弟子,扮作一个走亲戚的乡下农人,推着一辆吱呀作响的独轮车,在厚厚的积雪中,艰难地前行。

    他的每一步,都踩得极深,留下一个个沉重的脚印。

    车上,是几条被盐霜浸透的风干咸鱼,和一坛看起来就十分浑浊、劣质的米酒。

    这是送给城里“表亲”的年礼,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守城的禁军穿着厚厚的冬衣,正围着火盆取暖,满脸的不耐烦。

    见他过来,一个士兵懒洋洋地走上前,用手中的长枪,随意地在那堆咸鱼干草里戳了戳。

    枪尖沾上了一股浓重的咸腥味,士兵嫌恶地皱了皱眉,仿佛沾上了什么秽物。

    “滚滚滚!赶紧过去!”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漕帮弟子始终低着头,斗笠的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

    他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眼中的紧张会出卖一切。

    他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雪巷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次,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自己的胸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车轮每一次转动,车上那些“货物”都在微微震动。

    每一次震动,都让他头皮发麻。

    他知道,那几条咸鱼的下面,层层叠叠的干草之中,藏着十几个用油布紧紧包裹得如同铁疙瘩的盒子。

    盒子里,是足以炸塌半座城墙的猛火药!

    只要稍有颠簸,或者被那长枪戳破了油布……

    他不敢想下去。

    他推着车,没有走向任何民居,而是熟练地拐进了一条靠近西水门的、早已废弃的茶巷。

    巷子尽头,一间破败的茶寮,门上挂着一个早已熄灭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像个孤魂。

    他停下车,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

    然后,对着那扇紧闭的、斑驳的门板,用指节,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一长。

    两短。

    “吱呀——”

    门,无声地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

    他迅速将车推进去,门又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关上,仿佛从未打开过。

    巷子里,只剩下两行通向死亡的、孤零零的车辙印。

    茶寮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铁锈、汗水和劣质烟草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十几个面容冷峻的汉子,正在默默地擦拭着手中的兵器。

    那,其实算不上兵器。

    大多是磨得锋利无比的船桨、分量沉重的铁篙,和几把用来杀鱼的、弧度诡异的短刀。

    每一件,都是杀人的利器。

    他们,是张横死后,漕帮最精锐、也最不要命的一批死士。

    他们,是周邦彦在这座孤城里,唯一的,也是第一支援军。

    ……

    与此同时,城墙根下的破庙中。

    几道鬼魅般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在风雪中穿行而出。

    领头的人,正是面人张。

    他身后,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眼神里只剩下仇恨火焰的乞丐。

    他们人手一个破陶罐,里面装的不是讨来的残羹冷饭,而是粘稠如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火油。

    他们像一群灵活的壁虎,又像一群复仇的恶鬼,利用城墙上巡逻士兵走过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攀上了西水门内侧的马道。

    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乞丐,因为手脚冻得僵硬,脚下一滑,险些从数丈高的墙上坠落,口中发出一声被死死压抑住的惊呼。

    面人张反应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臂青筋暴起,用尽力气将他死死拖了上来!

    那孩子吓得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

    面人张却没有半分责备,只是用嘶哑得如同破锣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怕,就想想你爹娘,是怎么死在括田所的!”

    孩子的眼神,瞬间从极致的恐惧,变成了淬着剧毒的仇恨。

    他不再发抖,只是默默地、死死地抱紧了怀里的陶罐,仿佛那不是火油,而是他爹娘的骨灰。

    他们将一罐罐火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城墙垛口的内沿,用早已准备好的碎石和积雪,仔细地掩盖起来。

    从下面看,那不过是几堆毫不起眼的、被风雪覆盖的垃圾。

    可一旦点燃,它们就会变成一条条择人而噬的火龙,将城下的一切,都化为焦土。

    ……

    西水门城楼。

    周邦焉到了。

    他身后,只跟着雷横和不到五十名浑身带伤的残存老卒。

    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多只是草草包扎,渗出的鲜血很快就被严寒冻住,凝结成一层层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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