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夜雨所料,外围的战斗很快便宣告结束。
残余的暮光教徒要么被消灭,要么溃逃进了石岩之心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深处。
联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控制了入口区域,开始建立临时的防御工事和前线营地。
伤员被迅速后送,新的部队则源源不断地开进。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股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压力,开始从石岩之心的深处弥漫开来。
没过多久,几名负责深入侦察的探子被跌跌撞撞地抬了出来。他们并非身体受伤,而是精神遭受了重创。
为首的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情七处盗贼和一名库尔提拉斯的斥候,此刻两人都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盗贼的嘴角流着白沫,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仿佛还在试图摆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斥候的情况稍好一些,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瞳孔涣散,只是不断地重复着:“…疯了…都疯了…在里面…好可怕…那力量…那眼睛…”
一名大地之环的牛头人萨满尝试用安抚灵魂的图腾为他们治疗,柔和的蓝色光芒笼罩着他们,但效果甚微。那股侵入他们心智的疯狂似乎根深蒂固,如同跗骨之蛆。
“报告!”一名负责汇报的军官快步来到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前,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大人,探子传回来的消息…非常…非常糟糕。”
指挥帐篷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联盟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部落的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大地之环的精神领袖萨尔,矮人三锤议会的代表穆拉丁·铜须,以及…石母瑟拉塞恩的一个相对小巧但依然充满压迫感的岩石化身,都聚集在这里。
帐篷的材质很特殊,似乎掺杂了某种隔绝精神干扰的矿物,但即便如此,那股来自石岩之心深处的庞大意志波动,依然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瑟拉塞恩的化身是一尊由无数闪烁着微光的晶石和坚硬黑曜石构成的女性雕像,面容模糊不清,但那双由纯粹土黄色光芒构成的眼睛里,充满了亘古的威严与此刻难以掩饰的愤怒与…一丝忌惮。
她的声音如同地层深处岩石摩擦,低沉而缓慢:“说…凡人…你们看到了…什么…”
军官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报告石母,报告各位领袖。根据幸存探子的描述…以及几位牺牲探子在精神崩溃前传回的断续信息…确认…死亡之翼,耐萨里奥,就在石岩之心的最深处。那里…聚集了数量庞大的暮光之锤精锐教徒,还有许多被扭曲的元素生物。”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早在联军决定进入地深之源时,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但是…探子们根本无法靠近核心区域。死亡之翼…他散发出的能量太过恐怖了…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燃烧着暗影与熔岩的太阳。更可怕的是…他的意识…充满了无尽的疯狂、毁灭和痛苦。那股意识波动像潮水一样冲击着每一个靠近的灵魂…任何试图用意志抵抗的人…都会被那疯狂同化…扭曲…最终彻底崩溃。”军官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派出的十多名精锐探子,包括两名高阶萨满和一名心灵大师…只有三人勉强逃了回来,但也已经…神志不清了。其他人…恐怕…”
帐篷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瑟拉塞恩化身周围的空气,因为她无声的愤怒而微微扭曲,细小的石屑从化身表面簌簌落下。
瓦里安国王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上的战略地图:“无法靠近…精神侵蚀…这比预想的还要棘手。我们甚至无法准确评估他的状态和具体位置。”
加尔鲁什脸色阴沉:“也就是说,我们连发动突袭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等他完全恢复,然后冲出来毁灭一切?”如果是加尔鲁什,他可能会补充一句充满暴躁的话:“那就集结所有力量,冲进去!用战斧和钢铁告诉他谁才是主宰!”如果是萨尔,他会更担忧:“耐萨里奥的疯狂正在污染这片土地的本源,瑟拉塞恩女士,情况是否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
瑟拉塞恩的岩石化身缓缓转动,发出地壳移动般的沉重声响:“大地…在哭泣…支柱…在哀鸣…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亵渎…他的疯狂…如同最恶毒的…毒素…渗透…岩石的…脉络…若任其…完全苏醒…地深之源…将彻底…沦陷…艾泽拉斯…将承受…无法想象的…重创…”
她的话语虽然缓慢,但其中蕴含的警告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死亡之翼不仅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他的存在本身,就在动摇世界的根基。
“必须在他完全恢复之前阻止他!”穆拉丁·铜须用力一砸桌子,发出砰的闷响,“趁他病,要他命!这是我们矮人的老话!”
“问题是怎么做?”瓦里安沉声道,“我们不能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里是世界支柱的核心区域。任何可能引发剧烈震动的攻击方式,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