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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沉重的肉体闷响。凯撒整个人像被攻城锤正面撞中,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最终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了训练场地坚硬的地面上,扬起一小片灰尘。
寂静。
训练场上弥漫开一股令人尴尬的死寂。凯撒跌坐在那儿,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捂着闷痛的胸口,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部分表情,但那红透的脖颈和僵硬的肢体语言暴露了他的窘迫。
酒德麻衣已经收势而立,先前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如同变脸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肩带,指尖拂过刚才被凯撒手掌“触碰”到的地方,嘴角撇了撇,一个近乎嘲讽的冷艳笑容爬上了她的唇角。她看着凯撒,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场边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还真是一位标准的绅士呢,加图索君。”那语气,如同在点评一件包装华丽、却一触即碎的瓷器。
几秒钟后。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场边树荫下瞬间炸了锅!诺诺第一个拍着大腿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飙了出来。
路明非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笑声如同拉坏的风箱。
小白扶着眼镜,笑得浑身发抖。连一贯稳重的源稚生都忍俊不禁,嘴角抽搐地别开了脸。
源稚女笑得直接歪倒在他哥的肩膀上。苏恩曦的薯片袋子都快被她揉碎了。
就连安静坐在路明非后方阴影里的绘梨衣,那张精致如瓷娃娃的脸上,樱粉色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短暂、几乎不可察觉的轻微笑意。像是初春湖面掠过的一丝微澜。
跌坐在地的凯撒,在一片嘲笑声中默默抬起头,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映出深刻的阴影。
那张脸从窘迫的涨红迅速冷却下来,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木然的、风雨欲来的阴沉。
他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裤子,站起身,动作带着一股贵族式的缓慢和压抑着的风暴气息。深蓝色冰寒的瞳孔转向酒德麻衣,又缓缓扫过树荫下那群笑得毫无同情心的损友们。
“很好笑?”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压迫感。
树荫下的笑声戛然而止。诺诺捂着嘴,肩膀还在抽动。
路明非努力板起脸,站直身体,假装没事人一样去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小白咳嗽一声,推了推眼镜,正襟危坐。源稚生收敛了笑意,恢复沉静。
“酒德小姐的策略运用堪称精妙。”源稚生开口试图打圆场,语气严肃,仿佛在点评一场学术研讨,“抓住了人性弱点,达成战术意图。这很…实用。”但最后那个停顿,显然也没找到什么更好的形容词替凯撒圆场。
“对对对,战术精髓!精髓!”路明非立刻点头附和,一脸诚恳,眼神却开始滴溜溜乱转,似乎在寻找撤退的路线。
凯撒没说话,他只是死死盯着酒德麻衣。酒德麻衣面对他那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微微扬起下颌,下巴的线条带着一种猫科动物的高傲挑衅。
就在训练场上的冰点气氛一触即发,众人几乎能听到某种东西在凯撒体内嘎吱作响、濒临碎裂的声音时——
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略带慵懒的声音打破了僵持的空气,像一根针戳破了紧绷的气球。
“绘梨衣,”零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清冷得像晨间的薄雾,“要吃,巧克力吗?”她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慢吞吞地摸出一块包装得极为精美的瑞士莲,递向旁边安静坐着的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都聚焦到了那个角落。路明非也像是找到了转移火山口的替死羊,立刻跟着看了过去。
绘梨衣抬起头,那对罕见的赤红色眼瞳看向零手中的巧克力。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苍白却无比精致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几秒种后,她轻轻点了下头。小嘴微张,像等待投喂的雏鸟,发出一个轻而飘忽的音节:“……好。”
声音很软糯,带着一点点微不可察的生涩,但确确实实是开口说话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只能依赖纸笔表达的模样。
零将包装纸利落撕开,露出里面裹着巧克力酱的软心小球。
她没直接递给绘梨衣,而是拿起小球,很自然地放到了绘梨衣微微张开的手心里。绘梨衣轻轻合拢手指,小心翼翼地握住那颗巧克力,然后学着零的样子,慢慢送到自己小巧的唇边,伸出粉红的舌尖,试探性地轻轻舔了一下。
所有人的心神仿佛都放到了这个安静吃巧克力的女孩身上。
零低头看着绘梨衣专注的侧脸,嘴角似乎也向上提起了一瞬极其微小的弧度。她自己也摸出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阳光落在她淡金色的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