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源稚生喉咙一甜,一股腥气直冲上来,被他死死压住。巨大的震惊、被愚弄的狂怒、以及对这赤裸裸挑衅的杀意,瞬间冲垮了他勉强维持的理智防线!
“混——账——!!!”一声暴怒到极致的咆哮如同受伤猛虎的嘶吼,猛地炸响在办公室内!狂暴的龙威再次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比上一次更加凶猛!他手中的新手机,连同他脚下昂贵的地毯,在沛然的巨力下瞬间被碾得粉碎!蛛网般的裂纹以他为中心,在强化玻璃窗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疯狂蔓延!
“稚生!冷静!”橘政宗霍然起身,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试图再次用精神压制安抚这头彻底暴怒的雄狮。
“冷静?!”源稚生猛地转头,赤金色的瞳孔如同燃烧的熔岩,死死锁定橘政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老爹!你告诉我!这照片是怎么回事?!源氏重工最底层!我们的‘深井’!为什么会被拍下这种照片?!还有那些尸守!它们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橘政宗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但转瞬即逝。他迎着源稚生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脸上迅速堆叠起震惊、愤怒,最终化为一种沉痛至极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声音沉重而缓慢,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的坦荡:
“稚生……我本想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充满了“无奈”和“牺牲”,“‘深井’……还有那些尸守……这一切,都是为了绘梨衣!为了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
“为了绘梨衣?你的亲生女儿?”源稚生眼中的狂怒凝固了一瞬,被巨大的荒谬和不解取代。
“是!”橘政宗斩钉截铁,语气变得激动而恳切,“绘梨衣的血统隐患,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体就像一个不断走向崩溃的琉璃盏!普通的龙族血清根本无法稳定她那暴走的‘审判’之力!我寻找了无数方法,查阅了家族最禁忌的秘典……最终发现,唯有从那些尚在母体孕育阶段、未曾诞生就被龙血侵蚀、处于最原始混沌状态的尸守胎儿体内,才能提取出一种极其特殊的胚胎血清!因为家族的关系我又不能承认她是我的女儿!”
他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源稚生动摇的眼睛:“这种血清蕴含着最原始、最纯净的龙类生命活性,却又因为尸守胎儿自身意识的混沌未开,而极其温和!它是唯一有可能中和绘梨衣体内那股毁灭性力量、修复她脆弱身体的希望!‘深井’的存在,那些尸守的培养……都是为了这个目的!为了在关键时刻,能救绘梨衣的命!”
他眼中甚至逼出了几点泪光,声音带着沉痛的颤抖:“我知道这手段……见不得光,充满了禁忌。所以一直瞒着你,是不想让你背负这沉重的道德枷锁!所有的罪孽,都由我这个‘老爹’来承担!我本以为……时间还足够……可现在,绘梨衣她……”他适时地哽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源稚生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茫然和动摇。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落地窗上。橘政宗的解释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绘梨衣的安危。为了绘梨衣……这个理由,像一把双刃剑,瞬间瓦解了他大半的愤怒,却又带来了更深的、伦理与亲情的撕裂痛苦。黄金瞳中的火焰剧烈地摇曳着,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的、最高级别的加密视频通讯请求声,从办公室角落一台完好的备用通讯器上疯狂响起!屏幕上跳动的,赫然是那个让源稚生刻骨铭心的标记——路明非!
源稚生猛地转头,如同被毒蛇盯上的猎物,死死盯住那台通讯器。橘政宗也立刻收起了表演,眼中寒光一闪。
“接!”源稚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带着刻骨的寒意。他大步冲到通讯器前,猛地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亮起。
画面剧烈晃动,像是在一辆高速行驶的车上。光线昏暗,背景是廉价旅馆的壁纸。而画面的中心——
绘梨衣!
她像一只被暴风雨摧残过的白鸟,蜷缩在一张凌乱的单人床上。暗红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小半张脸。她身上那件浅蓝色的雏菊棉布裙被撕裂了好几处,露出下面白皙却布满刺眼伤痕的肌肤!
纤细的手臂上,是几道清晰的、深紫色的指痕,边缘甚至带着破皮渗出的血丝,显然是被人用巨大的力量狠狠攥握留下的。裸露的锁骨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青黑色的、五指分明的手印!那手印如此用力,深陷肌肤,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她的小腿上也交错着几道抓痕,血迹已经干涸发暗。
最刺痛源稚生心脏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深玫瑰色的、总是纯净无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