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另一个加密窗口,里面赫然是路明非和绘梨衣当前的位置——小樽那家温馨的家庭旅馆,房间内的微型监控显示绘梨衣正安静地坐在榻榻米上,手中捧着小本子,而路明非则背对着镜头,似乎在深呼吸,肩膀微微起伏。
“看,”魔鬼路明非指着屏幕里路明非的背影,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调侃,又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期待,“我们的衰仔男主角,正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呢。深呼吸,对,再深呼吸,想想我教你的台词,想想你那‘润’的演技……”
薄薄的晨光刚刚给窗纸染上浅淡的灰白,路明非就睁开了眼。绘梨衣温软的身体像藤蔓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均匀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窝,睡颜恬静得像个天使。昨夜相拥而眠的温暖还残留在皮肤上,但此刻,一种沉重的、混合着决绝与忐忑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正缓慢而坚定地缠绕上他的心脏,挤压着胸腔里残存的暖意。
他小心翼翼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怀中少女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柔和的阴影,白皙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嘴唇像初绽的樱花瓣。魔鬼路明非的话语如同冰冷的蛇信,在脑海中嘶嘶作响:“记住那种感觉……记住她化为枯槁的冰冷……记住源稚生看到那一幕时可能的疯狂……这是唯一能撬动他的支点,也是保护她的唯一方式。”
保护她。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他需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她,只为了让最危险的敌人相信她被真正地“伤害”了。这逻辑本身就像一个充满恶意的悖论。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动作轻柔得像捧起易碎的琉璃,将手臂从绘梨衣颈下缓缓抽出。细微的动作还是惊扰了浅眠的少女。绘梨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迷蒙地睁开眼,深玫瑰色的眼眸如同浸在晨露中的宝石,带着初醒的懵懂和依赖,无声地望向他。
“绘梨衣,”路明非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刚醒的低哑,他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指腹轻轻蹭过她光滑的脸颊,“醒了吗?我们……要开始‘演戏’了。”
听到“演戏”两个字,绘梨衣眼中的睡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专注和一种近乎神圣的使命感。她用力地点点头,立刻坐起身,伸手就去够放在枕边的小本子和笔,一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认真模样。
路明非的心被这毫无保留的信任狠狠撞了一下,酸涩与勇气交织翻涌。他按住她的手:“别急,先听我说。”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如同在确认一个生死契约:“记住,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假的。是给哥哥看的戏。你会害怕,会哭,就像真的被我欺负了一样,但心里一定要知道,Sakura永远、永远不会真的伤害绘梨衣。明白吗?”
绘梨衣琉璃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里面清晰地映着他严肃而紧张的脸。几秒钟后,她再次用力点头,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说:我懂!我会演好!
她拿起小本子,飞快地写着:「Sakura是好人!演戏,骗哥哥!」写完还献宝似的举起来给他看,脸上带着一点小得意和完成任务般的轻松。
路明非看着那稚气却无比认真的字迹,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他伸出手,不是拿本子,而是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无比珍重地拂过她的眼角,仿佛要拭去某种未来可能出现的泪水。
“对,骗哥哥。”他重复着,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温柔,“为了绘梨衣能真正安全,为了以后能永远一起看星星……绘梨衣,相信我吗?”
这一次,绘梨衣没有任何书写。她直接伸出手臂,环住了路明非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的颈侧,依赖地蹭了蹭。一个无声的、胜过千言万语的拥抱。
路明非闭上眼,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依靠和沉甸甸的信任。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已被冰冷的决心取代。他扶正绘梨衣的身体,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伪装成普通通讯器的特制视频设备,屏幕幽幽亮起。他最后看了一眼绘梨衣,少女立刻调整表情,小嘴微抿,眼神里开始酝酿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无措。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怯懦都压入肺腑深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按下了那个早已设定好的、直通源氏重工最高权限办公室的视频呼叫键。
源氏重工,蛇岐八家心脏的最顶端。执行局局长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一种权力沉淀下的冰冷寂静。巨大的落地窗外,东京钢铁森林的轮廓在晨光熹微中逐渐清晰,如同蛰伏的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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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稚生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深红色的和服外袍随意地披在肩上,露出内里黑色的立领衬衫,勾勒出挺拔而疲惫的肩线。他手中捏着一份关于近期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