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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滴眼泪即将落到“西装鸭”小小的黑色领结上时,绘梨衣身边的光线毫无征兆地发生了奇异的扭曲。空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光线在那里弯折、汇聚,仿佛空间本身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折叠。
下一瞬间,一个穿着剪裁完美、纤尘不染的纯黑色手工西装的少年,毫无烟火气地从那片扭曲的光影中一步踏出,稳稳地站在了草地上,站在了蜷缩哭泣的绘梨衣面前。
正是路明泽。
他那张与路明非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显精致妖异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惯常的戏谑、邪气或玩世不恭。那双熔金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冻结时空的冰冷风暴,以及风暴中心,一丝被强行压制的、近乎暴戾的心疼。
他出现的刹那,整个朝露苑的时间流速仿佛都凝滞了一瞬。风停了,树叶停止了摇曳,连绘梨衣压抑的抽泣声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路明泽的目光,首先落在绘梨衣紧紧护在胸口的那三只小黄鸭上。当看到那只被笨拙画上黑色“西装”的鸭子时,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金色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陌生的酸涩感,如同细小的冰针,猝不及防地狠狠刺穿了他那颗被视为恶魔之心的深处。原来…在这个傻姑娘笨拙的认知里,也有他路明泽的一席之地?而且,还是穿着“西装”的?
这微不足道却无比真实的认知,带来的冲击竟比直面奥丁的昆古尼尔还要猛烈。他眼底的冰冷风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嫂子。”路明泽开口,声音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柔,带着一种奇异的、抚平人心的力量,瞬间打破了那诡异的凝滞感。他微微弯下腰,动作自然而流畅,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不容拒绝的温柔,向绘梨衣伸出手。
绘梨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身影惊得猛然抬头。泪眼朦胧中,她看清了来人。是明泽!是明非的弟弟!巨大的委屈和见到“亲人”的依赖感瞬间爆发,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带着哭腔,向他伸出满是泥土和擦伤、还紧紧攥着三只小鸭子的手。
路明泽没有一丝嫌弃,稳稳地握住了她冰凉而脏污的小手,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小心翼翼地穿过她的膝弯。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捧起一件稀世易碎的水晶艺术品,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绘梨衣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就被路明泽稳稳地横抱了起来。他身上清冽干净的、如同初雪后松林般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驱散了草地的湿冷和尘土味。那是一种令人安心的、属于“家人”的味道。
路明泽抱着她,走到院落中央那棵老桂树旁,在一块平整光滑、落满柔软桂花瓣的青石上坐下。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绘梨衣能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像兄长安抚受惊的幼妹。
“哥哥让我来的。”路明泽低头看着怀里依旧在无声流泪的女孩,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轻易地穿透了她心中的迷雾和委屈,“他知道你会想他,会担心他。”
绘梨衣的抽泣停顿了一下,抬起婆娑的泪眼,急切地望着路明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用眼神表达着强烈的询问:明非…他好吗?危险吗?
路明泽读懂了她的眼神,熔金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轻轻点头,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肯定:“他很好。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强大。” 他刻意避开了“危险”这个词,转而强调着路明非的成长,“他现在做的事情很重要,嫂子。他在保护很多人,很多像你一样,需要被保护的人。” 他顿了顿,声音更柔了几分,“所以,他让我告诉你,乖乖在家等他。哪里也不要去,好不好?”
绘梨衣眼中的急切和担忧并未完全散去,但路明泽话语里传达出的“路明非在保护别人”、“路明非很强大”、“路明非让你等他”的信息,像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稍稍安抚了她焦灼的心。她低下头,看着手里那三只小鸭子,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轻轻颤动着。
路明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那根被触动的心弦再次被狠狠拨动。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变魔术般地从自己考究的西装内袋里,掏出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那是一只做工极其精致、憨态可掬的小熊猫玩偶。只有巴掌大小,圆滚滚的身体覆盖着蓬松柔软的、红褐与白色相间的绒毛,乌溜溜的玻璃眼珠仿佛会说话,四肢和尾巴都软乎乎的。
小熊猫的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用暗金色丝线编织成的、繁复而神秘的中国结,结的中心,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却流转着温润内敛光华的乳白色珠子。
“喏,”路明泽将小熊猫轻轻放进绘梨衣空着的左手里,让她能同时抱着三只小鸭子和这只新来的小熊猫,“哥哥让我带给你的。他说,让它替他陪着你,看着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乖乖等他回来。”
绘梨衣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只突然出现的、毛茸茸暖乎乎的小家伙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