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气氛在路明泽看似随和实则掌控一切的引导下,重新活跃起来。
教授们纷纷向这位神秘而尊贵的第七校董致意问好。
路明泽应对得体,言辞风趣,与昂热校长探讨了几句关于学院未来发展的方向,又随口解答了古德里安教授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龙文结构问题,让老教授激动得差点把叉子扔了。
他甚至和所罗门王教授讨论了几句诗歌的韵律与数学概率的关系,引得后者连连赞叹。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路麟城一眼,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过去囚禁的不快。
仿佛那段过往,真的已被彻底翻篇。路麟城紧绷的身体,在路明泽这种刻意的“无视”下,反而一点点松弛下来。虽然依旧沉默,但他握着酒杯的手不再颤抖,甚至偶尔会随着大家的笑声,嘴角牵动一下。
乔薇尼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面上的热闹渐渐沉淀为一种满足而放松的余韵。
昂热校长放下餐巾,目光温和地扫过路明非和路明泽,带着长者的关切:“明非,鸣泽,今晚这顿家宴,有心了。看到你们兄弟和睦,看到麟城和乔薇尼回来,看到绘梨衣…”他微笑着对绘梨衣点点头,“…看到这些孩子们都聚在一起,真好。只是,”他话锋微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明泽校董百忙之中亲临,恐怕不只是为了尝尝狮心会的肉丸吧?”
守夜人副校长也放下了他心爱的酒杯,浑浊的眼睛看向路明泽,嘟囔道:“就是,你小子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肯定又出了什么大事,上一次是黑王的尸骨,这一次可千万不要是黑王复活!”
路明泽正用小银勺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份夏弥烤制的焦糖布丁。闻言,他放下勺子,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脸上的少年稚气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古老存在的平静与深邃。
他环视全场,目光在路明非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打扰各位雅兴了。确实有件事,需要提前告知学院高层。”他顿了顿,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点。
嗡——
桌面中央,精美的瓷盘和剔透的水晶杯瞬间虚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清晰无比、如同卫星实时拍摄的三维动态地图投影——广袤无垠的非洲大陆!
地图上,原本代表正常生态或人类活动的绿色和蓝色区域大面积存在,但此刻,在非洲中南部,一片极其广阔的区域——覆盖了赞比亚、津巴布韦北部、马拉维西部、莫桑比克西北部,一直延伸到坦桑尼亚西南部广袤的稀树草原和部分森林地带——正被一种刺目、粘稠、如同尚未凝固的岩浆般的暗红色所覆盖!
这片暗红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如同活物般蠕动、扩散!其中一些核心区域,红色浓得近乎发黑,如同大地溃烂的伤口,正不断向周围辐射着不祥的波纹。地图下方,一行行数据飞快滚动,显示着该区域异常的能量读数、地质活动频率、生物磁场紊乱指数…所有指标都指向同一个令人心悸的结论——远超正常自然活动的阈值!
“这是朱伯元率领的朱家锦衣卫,结合女娲家族在非洲的情报网,以及…我的一些特殊渠道,在过去七十二小时汇总分析的结果。”路鸣泽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南非尼日尔河流域,龙族活动指数,在过去一周内,呈现指数级爆发性增长。其规模、强度、以及…”他指向地图上几处最深邃的黑红色区域,“…核心能量反应源的密度,远超近百年有记录的任何一次区域性活跃。”
他抬起头,熔金的竖瞳中倒映着那片如同地狱绘图般的非洲版图,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洞悉:
“这不是零星的苏醒,也不是某个龙王复苏的前兆。这是…胎动。”
“整个非洲南部的地脉,都在为某个…或者说某群…即将破壳而出的东西,提供着疯狂的能量。一场燎原的野火,正在那片古老大陆的地壳之下,积蓄着焚尽一切的力量。”
他的目光扫过神色骤变的昂热、守夜人、施耐德、曼斯坦因…最终落回路明非那双骤然变得幽深、仿佛有风暴在凝聚的眼眸中。
“盛宴结束了,诸位。”路明泽的声音在寂静中回荡。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