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嗡——!”
一股强大而熟悉的、带着浩瀚精神威压的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猛地从西北方向的夜空中席卷而来,瞬间扫过整个焦坑区域!是白川龙介!
所有学员,包括芬格尔,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眼中瞬间爆发出希冀的光芒!有消息了?!
然而,下一秒,白川龙介那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疲惫与冰冷的声音,通过精神链接,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意识深处:
“第三轮深度扫描结束。第七号主地裂延伸区域,地下河网络节点X-7至X-12,深度三百米至五百米区间,重点筛查完毕。未发现‘源息’核心信号。能量扰动残余皆为地脉熔岩活动及历史断层遗留。干扰源强度过大,深层信号湮灭效应显着…搜寻无果。申请返回。”
搜寻无果!
四个字,如同四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所有翘首以盼的心脏!刚刚因为白川龙介精神波动而升起的微弱希望之光,瞬间被这冰冷的宣告彻底扑灭,连一丝火星都不剩。
“噗通!”
一个新生直接瘫软在地,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压抑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可怕的、死一般的寂静。绝望如同实质的寒冰,迅速冻结了每一张年轻的脸庞。连芬格尔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发冷,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下意识地看向路明非——那个最后的指望。
路明非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深渊般的黑瞳望向西北方向的夜空,那里,几道流星般的光点正朝着焦坑急速折返。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周身萦绕的那种近乎凝固的沉寂,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感到窒息。他放在膝头的手,五指微微收拢,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几道流光撕裂夜幕,无声地降落在焦坑中心。风尘仆仆,带着高空特有的寒意和一丝挥之不去的硝烟味。
白川龙介落地时身形微微一晃,随即站稳。他熔金的竖瞳扫过坑底死寂绝望的景象——瘫软在地的新生,面无人色的老生,颓然靠坐的芬格尔,还有那一双双失去所有光彩、只剩下恐惧和茫然的眼睛。他脸上那层用于维持冷静和高效的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那不仅仅是对任务失败的挫败,更是对这些年轻心灵承受着如此巨大压力的痛惜。他看到了自己之前狂暴发泄留下的阴影,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垮了这些年轻人的脊梁。
施耐德从白川龙介背上下来,脚步有些虚浮,他迅速调整呼吸,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最锐利的探针,同样扫过全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走到路明非身边,将手中那个一直未曾离身的恒温箱放在地上,动作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
楚子航和夏弥紧随其后。楚子航依旧沉默,但赤金竖瞳中锐利的锋芒收敛了许多,看着那些失魂落魄的学员,眉头不易察觉地微蹙。夏弥则显得有些烦躁,她赤红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路明非,似乎在无声地控诉“都怪你”,但看到坑底弥漫的绝望气息,她撇了撇嘴,终究没说什么刻薄话。
“教授…部长…真的…一点都没有吗?”一个四年级生鼓起最后的勇气,声音嘶哑,带着濒死挣扎般的期待看向白川龙介和施耐德。
白川龙介沉默。施耐德缓缓摇头,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这无声的回答,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呜…哇——!” 一个女学员再也承受不住,彻底崩溃,放声大哭起来,“找不到了…找不到了!都是我们害的…都是我们…学院会把这里毁掉的…会死很多人的…呜呜…”她的哭声像打开了闸门,瞬间引爆了更多压抑的情绪,绝望的呜咽和自责的啜泣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汹涌,更加无助。
“会有无数的次代种完成进化……”
“我们…我们是罪人…”
“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恐惧的瘟疫在蔓延。芬格尔猛地站起身,他想大吼,想骂人,想像以前那样用粗鲁和满不在乎驱散恐惧,但他看着那一张张被绝望扭曲的脸,看着路明非沉寂如渊的背影,看着施耐德眼中深重的疲惫,看着白川龙介紧抿的嘴唇…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吼不出来。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颓然地坐了回去,双手抱住了自己刺猬般的脑袋,指节捏得发白。
坑底彻底被绝望的阴云笼罩。时间,在倒计时05:41:22的数字跳动中,冷酷地流逝。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即将吞噬所有人的瞬间——
白川龙介动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站到了焦坑的中心,站到了路明非身前数米的地方。他没有去看路明非,也没有去看施耐德,而是将熔金的、如同燃烧恒星般的目光,缓缓扫过坑底每一张被恐惧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