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维达头盔下的黑焰疯狂摇曳,声音充满了惊惶,“你的力量……怎么会……”
路鸣泽的手掌缓缓从维达的胸膛中抽出,带出几缕如同黑色沥青般粘稠、散发着硫磺恶臭的能量流。他的掌心,悬浮着一小团不断扭曲挣扎、发出无声尖啸的纯粹黑暗,正是维达核心本源的一部分。
“没什么不可能,维达。”路鸣泽看着掌心那团挣扎的黑暗本源,如同看着一只在琥珀中徒劳挣扎的虫子,语气淡漠,“我的权柄从未消失。你们的权柄,在我眼中,如同孩童手中的玩具。”
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眸冰冷地注视着维达头盔中那两团因恐惧和愤怒而剧烈燃烧的黑焰:“现在,告诉我,除了这愚蠢的献祭和窃取力量,还有谁……在觊觎着之王位?还有谁……在推动着这场可笑的复活闹剧?说出来,或许……我可以让你这残缺的存在,结束得稍微体面一些。”
维达庞大的身躯在路鸣泽的压制下剧烈颤抖着,核心被强行剥离一部分的痛苦和那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它几乎崩溃。然而,那被背叛和遗弃了亿万年的怨毒,如同最炽烈的毒火,瞬间压倒了恐惧。
“体面?哈哈哈……”维达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而扭曲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绝望,“我的神!!你还是如此傲慢!如此虚伪!想知道答案?去问这无尽的深渊吧!”
它的笑声陡然变得尖利刺耳,充满了同归于尽的决绝:“我们或许残缺!或许只是你眼中的残次品!但意志从未消亡!王座终将重临!而你……终将为你今日的傲慢和昔日的背叛……付出代价!”
伴随着这最后的咆哮,维达庞大的身躯猛然向内坍缩!它体内那狂暴、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能量,在这一刻被它不顾一切地点燃、引爆!它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自毁本源!
“老板小心!”苏恩曦厉声预警。
酒德麻衣长刀横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刀罡劈向维达,试图打断其自爆。零双手合拢,冰蓝色的极寒领域瞬间收缩,试图冻结那狂暴的能量核心!
路鸣泽却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维达那坍缩、扭曲、即将爆发出毁灭性能量的躯体,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失望,有冰冷,也有一丝早已预料的了然。
“冥顽不灵。”他轻轻吐出四个字。
就在维达体内那足以将整个溶洞、乃至方圆数十公里冻土都彻底湮灭的毁灭性能量即将突破临界点的瞬间——
路鸣泽抬起了那只刚刚从维达胸膛抽出的、还残留着黑色能量流的手掌。
掌心向上。
一缕细微的、却纯粹到极致的黑色火苗,无声地在他掌心燃起。
这火苗很小,颜色是那种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的黑。它没有散发出任何热量,反而让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空间都仿佛被其存在本身所冻结、吞噬。它出现的刹那,维达体内那狂暴欲炸的能量,如同遇到了克星般,瞬间被压制、凝固!
路鸣泽对着维达那坍缩的躯体,将掌心那缕黑色的火苗,轻轻推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绝对的……寂静与湮灭。
那缕黑色的火苗,如同落入水面的墨滴,无声无息地融入维达坍缩的核心。
然后,维达那庞大、扭曲、即将爆发的躯体,连同它那充满怨毒的灵魂核心,如同被投入了宇宙最深的黑洞,从接触点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地被那绝对的“黑”所吞噬、分解、湮灭!
没有光,没有热,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片绝对的、连概念本身都被抹除的黑暗,在维达消失的地方短暂地存在了一瞬,随即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仿佛这个名为维达的初代种,连同它所有的愤怒、怨毒和不甘,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溶洞内,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血池依旧在翻涌,那个“茧”还在搏动,但失去了维达的牵引,它的光芒变得黯淡而混乱。
路鸣泽缓缓收回手,掌心那缕黑色火苗已然消失。他低头,看了一眼祭坛中心那个失去控制、如同无头苍蝇般狂躁搏动的“茧”,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清理掉。”他淡淡地吩咐,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绝对的冰冷。
酒德麻衣沉默上前,天羽羽斩爆发出刺目的寒光,一刀斩向血池和祭坛的炼金矩阵核心。苏恩曦开始快速扫描记录最后的残留数据。零则走到那搏动的“茧”前,冰蓝色的眼眸凝视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其表面。
绝对的冰寒瞬间蔓延,那黑红色的“茧”连同下方的血池,在万分之一秒内被冻结成一座巨大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黑色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