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烟没想到他会接话,先是一愣,随即媚眼弯得更盛,顺势往他怀里靠得更紧,胸前软肉几乎贴在他手臂上:“世子爷想听,奴自然是要唱的。只是怕唱得不好,污了您的耳朵!”
“柳姑娘过谦了!” 吴天翊松开她的手腕,却伸手拂去她鬓边沾着的一缕碎发,指尖擦过她耳垂时故意停顿片刻,“能让醉春坊的头牌开口,是本世子的福气!”
这一下亲昵的触碰,让柳轻烟眼波更柔,却也让她心头警铃微动 —— 方才还对她的撩拨视若无睹,此刻却突然热络,这位世子的心思当真难猜!
她强压下疑虑,取过琵琶抱在怀里,指尖刚要拨弦,却被吴天翊按住手背:“先陪本世子喝杯酒!”
他亲自斟了杯酒递到她唇边,目光落在她微张的唇瓣上,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柳轻烟仰头饮下时,酒液顺着唇角淌下,他竟抬手用指腹替她拭去,指尖擦过唇角时带着刻意放缓的摩挲,那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暧昧得让席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世子爷……” 柳轻烟的声音带着几分真几分假的颤抖,指尖下意识攥紧了琵琶弦。
坐在侧面的苏绾卿执琴的手指猛地一顿,琴弦发出一声突兀的颤音,她垂眸掩去眼底的诧异 —— 按她们事先揣度,这燕藩世子久在北境沙场,性子该是杀伐果决的硬朗,怎会对风月场的调笑如此熟稔?
方才那抹指腹拭酒的动作,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轻浮孟浪,又带着勾魂摄魄的缠绵,哪里像个不通情事的少年将军?
她悄悄抬眼,看向对面的沈清沅,正对上对方投来的目光,两人眼中皆是同样的困惑:难道先前的猜测都错了?
沈清沅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酒液晃出杯沿溅在指尖,她竟浑然未觉!
她见过太多借着权势装风流的权贵,也识得不少故作清高的伪君子,却从未见过像吴天翊这样的 —— 明明是沙场磨砺出的骨相,做起风月场的亲昵举动来,竟比坊里最懂调情的狎客还要自然。
那抹落在柳轻烟唇角的指尖,收回来时还若有似无地蹭了下自己的唇,仿佛在回味那点酒液的醇香,这细节里藏着的慵懒与熟稔,让她不得不重新掂量眼前这人!
就连被揽在怀里的柳轻烟,都觉得心头一跳!
她在风月场摸爬滚打多年,男人的假意温存见得多了,可吴天翊指腹的温度带着北地的清冽,擦过唇角时那点似有若无的力道,竟让她生出几分莫名的慌乱。
他眼底的笑意半真半假,既像在戏耍,又像在沉溺,指尖离开时还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那动作里的熟稔让她恍惚 —— 难道这少年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花中高手?先前那副疏离冷淡,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搅得粘稠起来,烛火晃动着映在众人脸上,将各自的惊疑与揣测都藏在光影里。
吴天翊却像浑然不觉,只低头对柳轻烟笑道:“酒沾了唇,倒比方才更添了几分艳色!”
说着接过她怀中的琵琶,指尖随意拨弄了两下,“还是弹曲吧,别让王大人等急了!”
那语气自然得仿佛方才的亲昵不过是寻常举动,却让苏绾卿与沈清沅交换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凝重 —— 这燕藩世子,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也许这番举动落在旁人眼里,是少年郎被美色勾了心神!
可落在对面的王承恩眼中,却看出了另一层意味 —— 吴天翊这是故意做给所有人看,要坐实 “耽于风月” 的假象!
他捻着胡须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柳轻烟强装镇定的脸,—— 那女子眼底的慌乱虽只一闪而过,却逃不过他这双看了半辈子人心的眼睛。
先前还觉得她不过是风月场里惯会逢迎的角色,此刻见她被吴天翊几句撩拨便乱了分寸,忽然觉得这女子怕是要被卷进更深的浑水里了。
正思忖间,眼角余光瞥见苏绾卿与沈清沅交换的那记眼神,不过是极快的一瞥,苏绾卿眉峰微蹙似在示警,沈清沅唇角轻撇像是回应,两人转瞬便恢复了常态,若不是他始终盯着暖阁内的动静,怕是真要被蒙混过去!
王承恩在心底冷笑一声:“这两个丫头,还当自己那点小动作藏得严实?在咱家面前玩这套,未免太嫩了些!”
他活了五十余载,伺候过两任主子,见过的尔虞我诈比这醉春坊的地砖还多!
苏绾卿看似清冷如月下孤梅,方才吴天翊拭酒时,她抚琴的指尖却抖了半分!
沈清沅装作豪放不羁,眼底那点算计却比杯中的酒还浓,这两人一个藏锋,一个露锐,偏生配合得滴水不漏,分明是早就串通好的!
再看柳轻烟,此刻虽被吴天翊缠得眉眼发柔,可方才转身去催酒时,往屏风后递的那记眼色,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