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侧脸线条干净利落,明明是剑拔弩张的场面,他却像置身于无人之境,那份从容淡定,竟生出几分遗世独立的仙人之姿。
“少年” 望着望着,只觉心头猛地一跳,像是有只小鹿撞了上来,脸颊没由来地泛起一抹红晕,连耳根都悄悄热了。
“少年”慌忙别开眼,可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般,忍不住又瞟了过去 —— 他抬手掸去肩头落雪的动作,指尖划过玄袍的弧度,甚至连眉峰微蹙时那份清冷,都像刻进了眼里,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人群里,几个挎着菜篮的小媳妇早已按捺不住,凑在一起低声议论:
“这后生长得可真俊,比画里的神仙还好看!”
“可惜了,怎么偏偏惹上张侍郎家的恶少?瞧这阵仗,怕是要吃亏。”
“可不是嘛,二十多个人围着,他身边就两个护卫,这俊模样要是被打坏了,多心疼人……”
几个未出阁的姑娘红着脸,偷偷往圈里瞟,眼里满是惋惜,有大胆些的甚至从袖中摸出帕子,捏在手里替那玄衣少年捏着汗。
风雪落在她们鬓角,沾成细小的冰晶,却挡不住那一声声带着怜惜的喟叹,在嘈杂的护院吆喝声里,悄悄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那 “少年” 听着周围的议论,捏着折扇的手指微微收紧,扇骨硌得掌心发疼。
“他”望着吴天翊那张在风雪里愈发清俊的脸,心头那份担忧忽然混进了些别的滋味,像浸了蜜的雪水,又甜又凉 —— 原来传闻里那个杀伐果断的北境将军,还有这样让人移不开眼的模样。
就在这时,吴天翊忽然抬手,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赵一与马三,玄色袍袖扫过两人手臂,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向前迈了半步,目光如北境寒星,缓缓扫过包围圈里那些攥紧棍棒的护院,最后落在那个还在跳脚叫嚣的纨绔身上,眼底的鄙夷几乎要凝成冰碴。
“吵够了吗?” 他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雪地上,震得周遭的喧嚣都矮了三分。
那纨绔被这眼神看得一窒,随即梗着脖子吼道:“小爷还没骂够!等会儿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吴天翊懒得再看他,转头对马三沉声道:“马三,护好老人家和妇孺,别让血溅到他们身上!”
马三抱拳应道:“属下遵命!”
话音未落,已侧身挡在祖孙三人面前,手按刀柄,目光警惕地盯着护院们的动向。
吴天翊这才转向赵一,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声音里裹着北境的风雪与杀意:“赵一,今日就让这些只会仗势欺人的废物瞧瞧,我北境的刀,不光斩得蛮骑首级,也剁得动这京城的污泥浊水!”
“让他们好好记着 ——” 他向前一步,玄色袍角在雪地里划出凌厉的弧线,“不是穿了身护院的皮,就能作威作福!不是有个当官的爹,就能视人命如草芥!今日这顿教训,是教他们懂个道理:北境的骨头硬,北境的拳头,更硬!”
话音落时,他腰间的佩刀已 “噌” 地出鞘半寸,寒光映着雪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护院们被这股杀气逼得齐齐后退半步,连那护院头领都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刀,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两下 —— 这少年身上的狠戾,竟比战场上见过的悍匪还要慑人!
人群里的 “少年” 攥紧了折扇,指腹都泛了白。方才心头那点甜意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霸气冲散,只剩下更汹涌的担忧,混着一丝莫名的悸动,在胸腔里翻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