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营地,其实更像是岗哨,留守这里的只有十几人,都是曾经身经百战的兵王,而领导他们的正是苏克己夫妇。
此时日头西沉,营地里的人都围坐在一顶大帐里吃着晚饭。
上首一人四十余岁年纪,神情肃然,方脸浓眉,眼神犀利,身上有一股长期身居高位的威势,他便是苏克己。
在他身旁坐着位仪态端庄的中年妇人,鹅蛋脸,柳叶眉,明眸皓齿,便是这物资紧缺的末世似乎也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那眉宇间的温柔更是恰当好处,既不显得柔弱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她便是苏克己相濡以沫二十余年的妻子,冯蘅。
这夫妇二人,若说苏克己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那么冯蘅便是唯一能收敛这锋芒的剑鞘。
神情始终肃然的苏克己习以为常地将碗里不多的肉夹到妻子碗中,眉宇间是稍纵即逝的温情。
冯蘅睨了他一眼,又将肉放回苏克己碗里,旋即转过身背对着丈夫继续吃饭。
这一幕在座的人已经见怪不怪,都低着头默默扒拉自己碗里的食物,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所有人都清楚,或许只有对上苏夫人时,他们这位一生刚强的苏少将才会有所收敛,当真是应了那句“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就在这时,帐外一人匆匆闯入,喘着粗气说道:“少将,山下出现一头变异老虎,目测肩高至少有三四米!”
闻言,苏克己“嘭”地一下放下碗筷,招呼着众人就要出去。
临行前他还不忘回头叮嘱妻子做好准备,至于是什么准备就见仁见智了。
平台边,匆匆赶来的苏克己与一众手下匍匐在地,借由一块大石头遮掩往山下望去。
果然,一头白虎正风驰电掣而来,那体型即便相隔上千米仍旧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准备战斗!”
苏克己压低声线吩咐下去,霎时间十几人个个掏出枪械瞄准,一箱密封的手榴弹也被人抬到了跟前。
虽然明知如今的天气下热武器起不到多少作用,但他们驻扎在这里的意义就是警戒,枪声和爆炸声就是最好的信号。
苏克己估算好距离,正准备下令开火,猛地看见那白虎背上似乎有人,正冲这边挥舞着双手。
定睛一看,嘿,那竟然是自家的臭小子苏继兴!
他怎么来了?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变异白虎?
怀着这样的疑惑,苏克己下令解除警戒,站起身也冲山下招手。
不多时,收到消息的冯蘅也走了出来,就站在丈夫身边往山下望去,也是许久未曾见过儿子,一听他来了自然是坐不住的。
山下来的既然有苏继兴,自然少不了云绫。
云绫一听父母就在附近,哪还坐得住,当即不顾天色已晚便要过来。
没奈何,苏建国只得让苏继兴为云绫带路,二人骑着糯米便直奔五号营地而来。
五号营地地势险要,除了山岗上的一小块平地外,几乎全是嶙峋怪石,加之冰雪湿滑,着实不易攀爬。
不过这一切在糯米看来都不是事,它在嶙峋怪石间如履平地,几个跳跃便落到了唯一的平台上。
距离近了,糯米所带来的压迫感也越发深重,若非苏继兴从它背上跳下来,说不得就会有个擦枪走火什么的。
“爸!妈!”
苏继兴唤了一声,上前就是两记熊抱。
云绫随后翻身下地,看了眼此处的空间,便让糯米化作猫咪体型,以免一个不慎将人挤落山崖。
这一变化自然惊讶了众人,同时也吸引来了苏克己夫妇的视线。
两边视线对上,云绫微笑颔首,眼底却是五分激动和五分胆怯并存。
苏克己夫妇却是齐齐一愣,不为其他,只因这姑娘的长相他们太熟悉,仔细一看,竟是与冯蘅有着六七分相似。
见两边都不说话,苏继兴忙松开父母走到云绫身边,一脸畅快地说道:“爸,妈!你们看她像谁?”
做父母的哪能不了解儿子,苏继兴这么一说,原本还是朦朦胧胧的一点感觉顿时被夫妇二人确定下来。
只见苏克己连连点头,眼中有欣慰、有欢喜,但更多的是克制。
冯蘅却是眼圈一红,一双眸子水光泛起,手捂嘴唇,肩膀颤抖,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
苏克己一把扶住妻子,深深看了眼云绫,随即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
说罢,他扶着妻子转身就往大帐去,也不管怀中妻子频频回头的举动,步子走得又疾又稳。
“别多想,爸就这么个脾气,什么情绪都藏着,也就对咱妈能真情流露几分。”
苏继兴在云绫耳旁悄声解释了一句,这便拉着她往大帐过去。
云绫微微一笑,这些年她见过接触过无数人,自问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