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妇孺挤在神像后面,听着外面的哭喊和狞笑,大气都不敢喘。
“秀莲嫂子,你家柱子呢?” 抱着婴儿的阿婆颤声问。穿蓝布衫的女人咬着嘴唇摇头,指缝里渗出鲜血:“他去后山报信了,说要找罗国墩来救咱们……”
“罗国墩?” 有人倒吸凉气,“就是那个杀了十八个鞑子的罗教头?”
“可他只有一个人啊……” 阿婆的声音带着哭腔,“黄炮坡有上百号贼寇呢。”
突然,庙门被一脚踹开,孙彪带着两个喽啰走进来,火把照亮了他满脸的狞笑:“躲在这里念经就能活命?菩萨要是真灵,怎么不显灵收了老子?”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秀莲隆起的小腹上,“哟,还有个带崽的,正好抓回去给弟兄们暖被窝。”
“你敢!” 秀莲抓起香炉砸过去,被喽啰一脚踹倒。她摸着肚子咳着血,突然笑起来:“孙彪,你记不记得十年前,你饿晕在我家门口,是我男人给你吃了碗米汤?”
孙彪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啐了口唾沫:“少废话!当年要不是你们这些村民把我当乞丐赶,老子能落草为寇?” 他揪住秀莲的头发往外拖,“今天就让你男人看看,他的婆娘是怎么伺候弟兄们的!”
“放开我娘!” 一个七岁的孩子冲出来咬住孙彪的手腕,被他像扔麻袋一样甩出去,撞在土地爷的神像上。孩子顺着神像滑落在地,额角的血染红了神像的胡须。
秀莲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剪刀刺向孙彪。刀锋划破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一拳打在脸上。
“还敢动手?” 孙彪夺过剪刀,狞笑着插进秀莲的肩膀,“把她给我绑在戏台柱子上,让全村人都看看,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夕阳西下时,梨花村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被点燃的粮仓发出噼啪声响,混合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惊飞了满山的乌鸦。
孙彪坐在祠堂的供桌上,手里把玩着抢来的玉佩,看着喽啰们把搜刮来的财物装车。
“头领,西边山头好像有动静。” 放哨的喽啰跑进来,声音带着惊慌。
孙彪把玉佩揣进怀里,抓起大刀站起来:“怕个球!就算是官府来了,老子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走到门口,眯眼看向远处的烟尘,突然冷笑一声,“来得正好,老子正想找个地方练练手。”
被吊在槐树上的赵掌柜还有最后一口气,他看着西山上的黑影越来越近,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是罗国墩!罗教头带着人来了!”
这句话像道惊雷,让绝望的村民们眼中燃起微光。被绑在戏台柱子上的秀莲抬起头,血污的脸上露出笑容。
孙彪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挥刀砍断赵掌柜的绳子,看着老人摔在地上:“罗国墩?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教头?正好,老子今天就送他去见阎王!”
黄炮坡贼寇的暴行,让滇境的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心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贼寇们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滇境,乃至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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