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沉下来，“成功率只有37%。”
实验室陷入沉默。
柳婳突然挣脱薄斯聿的手，摸索着向培养舱走去。
她的指尖触到冰冷的玻璃，缓缓下滑，最后停在舱内人脸对应的位置。
“我该恨她的，怎么那么笨？有坏人来抓她也不知道喊人！”
她轻声说，“可我现在只觉得难过......她那个时候那么小，怎么能逃得过这恶魔的魔爪？”
薄斯聿从背后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更用力地收紧手臂。
“准备转移吧。”
俞牧迟合上电脑，“这里的设备刚好，我可以跟着资料上面进行操作。”
黎尧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怎么把她弄出来？”
没人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培养舱上方的红色按钮——【紧急释放】。
薄斯聿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
液体缓缓排出，舱门嘶的一声打开。
柳婳的本体像断了线的木偶向前倾倒，被俞牧迟一把接住。
他迅速扯下白大褂裹住她赤裸的身体，动作专业而克制。
“生命体征稳定。”
他检查着监护仪，“但需要尽快连接移动式维持设备。”
薄斯聿转向柳婳，却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婳婳？”
柳婳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向前栽去。
薄斯聿及时接住她，惊恐地发现她的呼吸变得极其微弱。
“怎么回事？”
他朝俞牧迟喊道。
俞牧迟迅速检查两人，脸色骤变：“是共鸣反应！本体苏醒导致克隆体机能加速衰退！”
他抓起医药箱，“必须立刻开始记忆转移，否则两个都保不住！”
薄斯聿抱起柳婳，轻轻放在实验台上。
她的蒙眼布滑落，露出那双失去焦距却依然美丽的眼睛。
“薄.........斯聿.........”她艰难地呼唤他的名字。
“我在。”
他紧握她的手，声音哽咽，“我在这，婳婳。”
柳婳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失败了......告诉大姐......我很想她......”
薄斯聿摇头，泪水砸在她脸上：“你自己去说。我发誓，你会亲自告诉她。”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柳婳此刻飘摇的意识。
她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另一半则漂浮在刺目的白光里。
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忽远忽近，俞牧迟的呼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这是我的身体。】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柳婳看向声源方向。
黑暗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神空洞得像具人偶。
【滚出去。】
人影向她伸出手，【你这个冒牌货。】
剧痛如闪电般贯穿柳婳的太阳穴。
她痛苦地蜷缩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实体，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在黑暗中挣扎。
“脑电波异常！”
俞牧迟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两种意识在竞争主导权！”
柳婳想回应，却发不出声音。
培养舱旁，她的本体突然睁开眼睛，手指微微抽动。
连接两人的神经导管剧烈震颤，传输液变成了不祥的血红色。
“遭了！”
俞牧迟猛地扑向控制台，疯狂敲打键盘，“克里斯的实验笔记......他隐藏了关键步骤！”
显示屏上的代码如瀑布般滚动，突然全部变成乱码，“代码乱了！！！”
薄斯聿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看向实验台上的柳婳，她的身体正在剧烈抽搐，嘴角溢出白沫，而本体的手指已经攥紧了导管，似乎想把它扯断。
“怎么——”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了他的问话。
整个实验室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
“秃鹫帮！”
黎尧从监控屏幕前跳起来，“他们炸开了地牢入口！”
薄斯聿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他看了眼生命体征急速下降的柳婳，又看向乱成一团的代码，最后转向门口方向，那里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
“黎尧！”
他掏出配枪，“跟我上去！”
俞牧迟头也不抬地挥手：“快去！别让他们下来干扰手术！”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敲出残影，“我得重写整个传输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