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青黛快步上前,按住他乱动的手,熟练地取出新针头。
黎尧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青黛的睫毛近在咫尺,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身上有淡淡的火药味,是常年与武器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对不起。”青黛突然小声说。
黎尧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说对不起!”
青黛凶巴巴地抬头,却在看到黎尧青紫的脸时气势全无,“......我不该下手这么重。”
薄斯聿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外,贴心地关上门。
走廊尽头,柳婳正等着他。
“解决了?”她挑眉。
薄斯聿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你猜。”
柳婳甩开他的手:“别得寸进尺。”却也没再追究,任由他跟在身后半步的位置。
“婳婳。”
薄斯聿突然喊她,“今晚有空吗?”
“干嘛?”
“带你去看星星。”
薄斯聿笑得人畜无害,“组织天台就有望远镜。”
柳婳停下脚步,转身打量他:“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薄斯聿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只是看星星。”
他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顺便告诉你......关于你缺失的那一年记忆。”
柳婳的瞳孔微微收缩。
片刻沉默后,她轻轻点头:“晚上十点,别迟到。”
薄斯聿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计划通。
医务室里,黎尧正小心翼翼地试探:“青黛......那个......等我伤好了......能请你喝咖啡吗?”
青黛收起医疗盘,背对着他:“......看你表现。”
黎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即使顶着两个熊猫眼,也掩不住那灿烂的笑容。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
夜风拂过天台,带着初夏特有的温热。
柳婳的黑色裙摆微微扬起,又落下,像一片不安分的阴影。
她很少穿裙子,但今晚不知怎么,在衣柜前犹豫片刻后,选择了这条丝绒质地的黑色连衣裙。
“调试好了。”
薄斯聿直起身,将望远镜的最佳角度让给她,“今晚能看到天琴座流星雨。”
柳婳走近望远镜,高跟鞋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俯身凑近目镜,星空在视野中骤然清晰,千万光年外的星辰如钻石般璀璨,银河像被打翻的牛奶,流淌在深蓝色的天鹅绒上。
“很美。”
她轻声说。
恍惚间,她想起上一次看星星,也是这个人陪在身边。
那时他们还在海边别墅,薄斯聿从背后环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说她的眼睛比星空还好看。
薄斯聿站在她身侧,目光却不在星空。
月光为柳婳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
五年了,他终于又能这样安静地注视她。
“婳婳,”
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夜风吹散,“你是真的忘了我吗?”
柳婳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缓缓直起身,离开望远镜,星空在她眼中缩小成两个光点。夜风突然变得很冷。
她记得。
当然记得。
刚醒来那段时间,记忆确实像被撕碎的画布,散落一地。
但见到薄斯聿的第一眼,那些碎片就开始自动拼合,他死皮赖脸地追求,不管她怎么冷眼相对都笑脸相迎;
他包容她所有的任性妄为,替她收拾一个又一个烂摊子;
从小到大,没人给过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
她动心了,他在她醉酒后第一次主动吻他时,激动得捧着她的脸,一次又一次的确认她的喜欢,热情的回吻她。
薄斯聿注意到她脸上闪过的复杂神色,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
他的力道有些大,柳婳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
“你记得我对不对?”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发颤,“你一直都没有忘记我!”
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惊飞了天台上栖息的小鸟。
柳婳看着眼前这个红了眼眶的男人,忽然觉得疲惫。
这段时间的伪装,够了。
“我记得你。”她轻声说。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钥匙打开了闸门。
薄斯聿的肩膀瞬间垮下来,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他松开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