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电梯下降的楼层数字,“我能给她的只有暗中保护。”
电梯到达一楼,言沫在父母搀扶下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眯起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这次比早晨更剧烈,她不得不停下脚步,抓紧母亲的手臂。
“沫沫?”苏婉清惊慌地看着女儿瞬间惨白的脸色。
“没事......”
言沫深呼吸几次,等疼痛过去,“只是宝宝又调皮了。”
她没有告诉父母,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疼痛了。
也没有告诉他们,上周产检后医生私下告诉她,她的子宫状况可能撑不到足月,甚至会有难产的风险。
身后医院高层的某扇窗前,徐舟野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坐进出租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李院长,是我。关于投资你们医院新生儿重症监护室的事,我改主意了。不是两百万,我要捐五千万美金。”
挂断电话,他转向杜海:“找两个人24小时守着言沫家。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徐总,您下午和集团的会议......”
“推迟。”
徐舟野斩钉截铁地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他最后看了一眼言沫消失的方向,转身走向医院停车场。
言沫被父亲小心翼翼地扶着,慢慢坐在客厅那张特制的孕妇沙发上。
沙发是按照她的体型特别定制的,能完美承托她日渐沉重的腰背,可即便如此,坐下时腹部传来的压迫感还是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疼吗?”言明哲紧张地看着女儿,手悬在半空,似乎想帮忙又不知从何帮起。
言沫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爸。就是宝宝踢了一下。”
她的手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皮肤下某个小生命的活动。
七个月的孕肚本该是圆润饱满的,可她的肚子却大得有些异常,薄薄的皮肤被撑得发亮,隐约能看到下面青紫色的血管。
苏婉清端着温水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女儿又在盯着肚子发呆,叹了口气:“喝点水,医生说了你要多补充水分。”
言沫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进喉咙,却冲不散心头那股莫名的酸涩。
她低头对着肚子轻声呢喃:“宝宝,我们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出生,否则妈妈这几个月吃的苦就白吃了。”
像是回应她的话,腹中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个小小的凸起轻轻顶了一下她的手掌,像是在击掌为誓。
言沫鼻头一酸,赶紧眨了眨眼把湿意逼回去。
自从怀孕以来,她变得异常敏感脆弱,任何一点小事都能让她红了眼眶。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苏婉清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转身去了厨房。
言明哲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
自从言沫怀孕打电话通知他们,匆匆赶往r国,他们做父母的有太多疑问,却从不敢多问。
女儿说是意外,他们便信是意外;
女儿说不想提孩子的父亲,他们便不问。
可每次看到言沫独自承受孕期的种种不适,言明哲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爸,别那样看着我。”
言沫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边缘,“我没事的。”
言明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点头:“累了就休息会儿,我就在这儿。”
言沫确实累了。
孕晚期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每天席卷着她,更何况今天还在医院折腾了一上午。
她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突然闪过电梯里那双眼睛——深邃、锐利,带着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那双眼睛与她记忆深处的一双眼睛重叠在一起。
七个月前,帝都最高级的私人会所里,她被领班临时叫去送酒。
推开门时,里面只有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下的肩膀线条紧绷得像是拉满的弓。
“您好,您点的酒......”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锁住她,里面翻腾着她从未见过的可怕欲望。
后来的事情像一场噩梦。
男人被下了药,力大无穷,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最清晰的就是那双眼睛,在欲望与理智间挣扎,最终被药物彻底控制......
言沫猛地睁开眼,心跳如鼓。
她摇摇头,像是要把那段不堪的记忆甩出脑海。
怎么可能呢?
徐舟野那样的人物,跨国集团的继承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R国的一家普通医院,还穿着白大褂?